第二十八章 塔心崩水夜(1/2)

葛工一听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沈砚舟则心想不好,怕什么来什么。

另一边,葛工正要过去,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沈砚舟:“你能一起看看不?”

沈砚舟一愣:“我能看是能看,但我不敢给结论,我就是看过听过些理论,但是实践起来……也不懂塔心结构。”

他说的很谦虚。

“那一起来吧,有意见你就提。”

“……成。”

说罢,他跟在葛工后面提起木箱,往塔门那边快步走去。

雨后夜色很浓,塔影沉在中间,正等待被人看出它身上的旧恨和裂纹。

……

深夜十一点四十,塔身渗水,像伤口一样在出血。

七层砖塔上面第六层南角,一条湿砖缝顺著檐下一路延伸,刚开始只是一条细线,如今越鼓越翘。

湿气扑在砖面上,暗红色的表皮蒙了一层微亮的水膜,在手电下泛出乌光,真像在流血似的。

沈砚舟戴著手套,半跪在脚手架上。

他是自己请愿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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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情况,他以前还真经歷过类似的,算是有点经验。

此时,他一只手撑著塔砖,另一只手用铲刀轻轻剔开那条缝。

“这砖缝活的,鬆了。”他低声说。

他身后一个工人探身看了一眼:“里面黑的,是水渍?”

“是水渍,”沈砚舟眼睛盯著缝里,“而且是发潮发霉……最里头的夯土已经湿透。”

他回头对下方喊:“调浆,石灰砂浆,稠一点。”

调浆的工人早准备好了一桶淡灰色浆料,提著上脚手架时脚步放得极稳。沈砚舟接过木勺,试著搅了搅,手腕一抖,浆液缓缓流动,刚刚好。

“你是想堵住它?”梁叔在下面抬头问。

“嗯,不是长久之计,但……”沈砚舟不抬头,“现在就像受伤了得先止血。水从这儿出来是塔在泄压,但这地方砖松,一衝就掉层皮下来,必须封。”

他把勺插进砖缝中,手很稳,动作又轻,几乎像给病人餵药。浆料顺著他剔出的空隙慢慢涌进去,有些地方冒了个泡,反顶出来,他就再刮平,再补。

“不能直接灌死。”他一边注浆一边自言自语,“留点出气缝,塔要喘气的。”

另一位小伙递来毛刷,他蹭的一下刷掉渗出的浆边。小动作,全队都看著他,没有人出声。

这不是普通砌墙。塔在渗水,说明塔芯的水已经涌到了这一层。一旦封错地方,水没出路,就会沿更脆弱的缝冲开来。

“沈师傅,这边也湿。”另一个工人指著右边檐下。

“那是副缝,主缝封住了,其他可以缓。”他继续补刷。

注完最后一勺,他用布条慢慢擦乾砖面多余的浆痕,仿佛是帮病人包扎好了伤口。

“这地方明天得再看看。”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浆渍,“今晚它稳得住,算我们贏一半。”

然而,今晚稳得住,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凌晨一点五十七分。

风声忽然转向,压住了雨棚边缘的布帘。

一种低而湿的“咕咚”声,在塔心深处突然响了三声。

“……听见了吗?”

“有回音。”

值夜的工人猛地起身,几人衝到塔旁,看到几块青砖此刻轻轻震了一下,一道细长的裂纹从砖缝中央慢慢拉开,接著水从砖缝下像抽丝一样溢出——

“渗水又严重了!塔砖裂了!”

喊声骤然拉响,全场气氛紧绷。

生怕这根弦下一刻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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