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旧物(1/2)

父亲怔住。

“这……”他掂了掂,怎么看最少也是几大千,眉头皱起来:“哪里来的钱?你这给我钱干嘛?”

“上回你们给我垫的那笔,”沈砚舟说,“那时候不是为了余砚堂?你们当是给我开店投资,那现在我这个堂口开起来了,你们这不就是投资成功了吗?”

沈砚舟笑起来:“这些就是投资成功的分红。”

听到外头的动静,厨房里母亲探出头来:“什么钱……你看这,你爸脸都皱成核桃了。”

“以前我们给他拿去几千块交房租当成本,现在还了,还的还比当时给的多。”父亲嘟囔著,“小子,你哪来这么多钱?”

母亲放下刀,擦擦手:“你最早不是说你那店平时没什么人吗?一整天看不到几个活人,也没人买东西——这钱不会是……”

她声音低了些,半是试探:“不是你学人家外头那些『文玩老板』,拿点破玩意说是古董,坑人钱吧?一赚就赚一大笔——可那和骗人有什么区別?”

沈意芝“噗”地笑了出来,摇手:“我哥才不是那种人,他可有原则了,昨晚我想让他帮我做个作业,他现在不是说还帮人弄彩绘吗?结果他打死不同意——还说什么看人做工得先看心术。”

“你还小,在我们老一辈经验里,突然赚大钱,是发横財不是什么好事。”母亲听后还是撇撇嘴,“那铺子我老早也去看过,哪天不是门口落叶都堆一地?你爸其实悄悄都说了,那地方等著亏完关门——结果你现在还钱?你不是在外头……”

这是父亲插嘴了,”要说突然发財,许氏去地摊瞎捡漏碰上什么好东西,然后转手倒卖出去了,挣了一笔吧。但终归不长久……”

“妈,爸。”沈砚舟笑了笑,“你们放心,我这半年没干亏心事,赚的钱大部分其实是手艺活的钱,修器物的活儿,明面上有合同,有票据,也交税。”

“修器物?”父亲眉头没松,“你说你这几个月那修修补补的事,真有人钱?”

“可能比你们想的要多点。”沈砚舟语气平静,“不过赚得多,活就难,事也多,我自己干,有时候还不敢接太急的单。”

母亲半信半疑:“真假的?”

沈砚舟笑笑:“当然是真的,晚点给你们讲讲,这几个月我都修了什么……”

终於是让父母把这钱收下,做完这些,沈砚舟转身进屋,把剩下的另一个信封捏在手上——那是这几个月父母匯的房租的预付款。

这些父母后来借给自己的钱也是要一同补上的。

至於给父亲的信封中多出来的几千……

毕竟,最早余砚堂的存活全靠家中支持。

而现在余砚堂活过来了,就该用余砚堂反哺一下这个家了。

另一边沈意芝拿著抹布也跟了进来。

“意芝。”沈砚舟转头对妹妹说,“这里还有个信封,是爸妈这一年为我垫了的钱,我晚点再跟他们解释,你记一下,我得分开补上。”

“收到!”沈意芝举起抹布,打趣道,“哥,你这兜里的票子有点多啊,终於像个有正经工作的样子了。”

母亲正巧从沈意芝身后走过:“你哥哪天不是正经人了?你说得跟他以前是小混混似的。”

沈意芝小声咕噥:“又不是我说的,明明是你们老说他那铺子赔钱,搞不清楚他在外头干嘛……”

沈砚舟倒没生气。他回头把客厅收拾乾净,找了把扫帚,跟著沈意芝一起,把储物间那一溜老柜子也拉开。

“这些旧箱子是外公家的吧?”他问。

“嗯,”沈意芝拍了拍柜角,“搬家的时候一起搬来的,没人敢扔。”

柜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夹杂著木头与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几只蒙灰的木箱静静杵在里面,角落还压著一叠旧书。

沈意芝翻了翻,拎出一个细长的纸筒,边缘已经裂开,纸皮起毛。

“哥,你看,这是不是外公的东西?”

沈砚舟接过,吹去灰尘,小心抽出里面的画心。

纸卷已经发黄,边角摺痕累累,画面却还能辨认出笔墨的精神:一幅小尺幅的山水,远山淡墨,近处一株古松盘桓,下方一方朱红印章,是外公的落款。

母亲走近,看了一眼,嘆息:“哎呀,这幅画啊,是你们外公最得意的一张。后来搬家的时候匆匆忙忙,画就这么一直卷著压箱底了……也没人提过。”

沈砚舟没说话,把画轻轻放平。

沈意芝站在一旁,她直直地看著那幅已经斑驳的画,脸上不见半点表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母亲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嘆著:“要是你外公在这儿,看到这幅画成了这样……心里该多难受。”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传来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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