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房 「军火」 展览(2/2)
前世江海潮就没跟著“团购”,仗著自己是校篮球队主力,托袁波教练私下买了套更好的篮球装备,结果被林教练视为“搞特殊”“不合群”,明里暗里没少给他穿小鞋。
林教练觉得面子掛不住——虽说这年头教练吃回扣远不像后来那么明目张胆,更多是图个方便,外加经销商送的那点“教练福利”(几套质量稍好的运动服鞋子),但那份被“冒犯”的权威感,却是实打实的。
看看桌上阿东的机械闹钟,快十点了。上午的训练该散了,江海潮懒得去操场人堆里凑热闹。
他从床底下翻出这两天换下的、汗味餿味混合的球衣球裤,再把身上这身早上淋了雨还没干透的潮衣服也扒拉下来,一股脑塞进掉了不少瓷的大搪瓷脸盆里。
抓了把“三威”洗衣粉撒进去,又抄起那块快磨得没稜角的“大雕”肥皂,晃晃悠悠直奔走廊尽头的水房。
这年头学生活得糙,內衣外衣混洗是常態。一把洗衣粉泡开,重点部位——领口、袖口、裤襠打上肥皂猛搓几下,大水龙头拧到最大,“哗哗”一顿猛衝,拧巴拧巴往晾衣绳上一搭,齐活!
他嘴里还溜达出不知从哪听来的顺口溜:“狮狗(三威)泡一泡,手搓再上雕牌皂,污渍全跑掉!”
刚在水房门口的水槽里把衣服泡上,转身拐进旁边的厕所准备“放水”,楼梯那边就传来了“咚咚咚”如同滚雷般密集的脚步声——训练结束了!
“我靠!挤啥挤!水龙头能长腿跑了是咋的?”
“后面催命啊!赶著投胎?!”
抱怨声、粗野的笑骂声、寢室门被粗暴撞开的“哐当”声瞬间炸了锅,死寂的宿舍楼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活蹦乱跳的生鸡蛋。
打头的正是陆阳,一身腱子肉被汗水浸得油光发亮,洗得发黄的白背心湿透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胸腹轮廓,运动短裤直往下滴水。
他一眼就瞅见了从厕所出来的江海潮,边往自己寢室猛衝边扯著嗓子吼:
“海潮!麻溜洗!再磨蹭一会儿,冲凉的地儿都没了!连凉水都抢不著!”话音未落,人已经撞开寢室门闪了进去。
紧接著,一群同样汗流浹背、浑身蒸腾著热气的大小伙子,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呼啦”一下涌进了厕所和水房。认识的都跟江海潮打招呼:
“哟!潮哥回来啦!”
“脑袋咋样了?看著纱布挺新啊!”
“瞅著精神头还行!没给撞傻吧?”
语气里都带著刚经歷高强度训练后的亢奋、疲惫和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粗糲劲儿。
江海潮三两下解决完“內部问题”,回到水房门口。眼前的景象堪称“雄性荷尔蒙的瀑布”:
陆阳去而復返,左手拎著个竹壳暖壶,右手端著个脸盆,盆里放著肥皂和毛巾。
他往江海潮旁边的水池前一站,二话不说,“唰啦”一下,极其利索地把身上那件湿透的背心和同样能拧出水的短裤扒拉下来,隨手甩在水池边沿。
下一秒,一具修长健硕、肌肉线条流畅賁张、还冒著腾腾热气的年轻躯体,就这么赤条条、坦荡荡地杵在了江海潮旁边!
陆阳拔开暖壶木塞,小心地往脸盆里兑著热水,动作自然得如同在自家炕头。
湿毛巾沾了温水,旁若无人地开始擦洗身体。晶莹的水珠子顺著他小麦色的皮肤滚落,滑过鼓胀的胸肌,流过块垒分明的腹肌沟壑,最后调皮地消失在更下方充满原始力量感的地带。
他还挺自在地哼起了荒腔走板的歌。
这简直像吹响了集结號!“噗通”“哗啦”声接二连三响起。
刚衝进来的老盖、汪海军,还有几个熟脸的体育生,有样学样,麻溜地扒掉身上那层湿透黏腻的“皮”,毫无顾忌地加入了这场坦诚相见的“集体清洁大会”。
眨眼功夫,原本还算宽敞的水房就成了热气蒸腾、水汽氤氳的澡堂子。一具具充满了野性张力的雄性躯体排排站开,水四溅。
年轻的肌肉在昏黄的灯泡下泛著健康油亮的光泽,浓烈的汗味、漂白粉味儿的自来水气息,混杂著廉价肥皂泡的工业香气,塞满了整个狭小、潮湿的空间。
扑面而来的,全是那种最原始、最蓬勃、最肆无忌惮的生命热浪。
“好傢伙!”江海潮心里暗赞一声。
前世他也是其中一员,觉得天经地义。如今带著重生的眼光再看,倒是咂摸出几分独属於这个年代、这群糙小子的豪横与不羈。
这场景,活脱脱是青春最生猛、最本真的註脚。这要是让后世的腐女们瞧见,估计能激动得当场表演个“换裤衩”!
他眼疾手快,趁著这帮“军火展示员”还没彻底嗨起来泼水打仗,赶紧把泡著的衣服捞出来,三下五除二打肥皂、重点部位猛搓几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冲乾净,拧个半干。
端起盆子就往外溜,嘴里嚷道:“兄弟们手下留情啊!子弹(凉水)悠著点飞,別误伤友军!”
水房里的喧闹像煮沸的水般翻滚起来。
江海潮端著刚洗完的衣服穿过走廊,身后赤膊小伙子们的笑骂声、凉水泼溅的“哗哗”声,混著肥皂泡的清冽气儿,在空气里蒸腾成一团热烘烘的、带著汗味和野性的青春之雾。
这不管不顾的生猛劲儿,像刚出膛的子弹,莽撞又鲜活——他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端著盆子加快了脚步。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在他脚下织出一片跳跃的、明亮的碎金。
ps:求收藏!求追读!感谢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