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墨,你很得意是不是?(4K求追读)(2/2)
“这杨云舟虽死,可谁又能担保他还有什么异宝护身,或是修了什么假死脱身的秘法?”
“今日事已至此,我害怕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不知能否劳烦圣女再辛苦一回,送佛送到西?”
“索性便將他这魂魄拘將出来,打得他魂飞魄散,再把这身臭皮囊挫骨扬灰。”
“如此,方才算是一了百了。圣女以为,可好啊?”
此言一出,寧夕瑶心头又是一颤。
这恶丐的心儿,真真比那九幽之下的万年玄冰还要冷!
这不止是要杀人,更是要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寧夕瑶冷哼一声,將头偏向一旁,显然是不愿照做。
杀人已是无奈之举,如今还要她行此灭魂扬灰的毒辣之事。
陈墨见状,也不动怒,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气:
“唉,看来圣女是不愿意了。”
“罢了,想来杨家和烟雨剑楼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此间异状。”
“到那时,我这个小乞儿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只是不知圣女你,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新郎官死在洞房里的事情呢?”
寧夕瑶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秀拳捏得咯咯作响。
眼神若是能杀人,怕是早已將他千刀万剐了。
“圣女,你可要想清楚了。”
“今日之事,你我已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若不死透,你我……都得死。”
“好!那就依你所言!”
说罢,寧夕瑶径直走到杨云舟尸身前。
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那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只见她並起剑指,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縈起黑雾。
“摄!”
她一声低喝,朝著杨云舟眉心,遥遥一点。
霎时间,只见一道虚幻人影,竟是被硬生生地拖拽出来。
人影面目痛苦万分,儼然与杨云舟一般无二。
“去!”
寧夕瑶又是一声轻叱,那团黑气如活物般飞出,一口便將那人影囫圇吞下。
黑气之中,悽厉惨嚎之声不绝於耳。
“敕!”
她玉手一挥,一团幽蓝鬼火凭空出现,落在杨云舟尸身之上,竟是在短短几息之间,將其烧成飞灰。
做完这一切,寧夕瑶额上已是香汗淋漓,衣衫皆湿,显然是耗费不少心神。
就在这位本该搅动天下风云的天命主角形神俱灭之际。
整间婚房之內,竟是紫光大盛,妙若仙境。
正是天机混沌,天命偏移之象!
寧夕瑶被这异象惊得是容失色,心神巨震。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腹中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呃……啊!”她痛呼一声,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只觉得五臟六腑都错了位,丹田气海更是翻腾不休。
灼热,酷寒,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在她体內横衝直撞,要將她的经脉寸寸撕裂!
原来,她为了潜入杨家,假扮凡人,特地服下了一味名为“龟息锁元丹”的秘药。
此药能將她的修为与气息尽数压制,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瞧不出半分破绽。
但此药亦有大忌,那便是在药力未散之前,绝不可妄动真元。
方才她被逼无奈,强行施展“幽冥拘魂手”,已是犯了这桩大忌。
更要命的是,她身负“冰肌玉肤”与“火德道体”两种极端体质,本就水火不容。
全靠著深厚修为,才勉强维持著平衡。
如今真气一乱,体內阴阳之道立时失调,就如同那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冰火二气在她体內交战,其痛苦之处,简直非常人所能想像。
豆大的冷汗,瞬间便浸透了鬢角。
再这般下去,不消片刻,她便会落得一个经脉尽断,爆体而亡的悽惨下场!
“你……你算计我!”
寧夕瑶强撑著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一双凤目死死地瞪著那个始作俑者。
直到此刻,她若是再不明白自己是掉进了人家早就挖好的陷阱里,那她这幽冥教圣女,也算是白当了。
从一开始,这乞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
目的,便是要將自己逼到这般任其宰割的绝境!
“呵呵……圣女果然是聪明人。”
陈墨负手而立。
“你应该知道这冰火对冲的滋味如何?想来是不好受的吧。”
“如果再不想想法子拨正阴阳,你这千娇百媚的身子骨,怕是就要化作一滩肉泥了。”
“嘖嘖,真是可惜啊,可惜。”
“你……你胡说!”
寧夕瑶已是痛得神智模糊,可听了这话,还是强撑著一口气,嘴硬道。
“我……我这是练功岔了气……我自己能调理得好……用不著你这贼人假好心!”
陈墨见她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嘴硬,不由得嗤笑一声,也不与她爭辩。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看著她。
“你……你休想……我便是死……也绝不会……”
寧夕瑶咬著牙,还想说些什么场面话。
可腹中剧痛愈发猛烈,身子一软,便朝著地上倒去。
她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冰火二气失控,丹田即將崩毁。
除非……除非能找到一个身具纯阳之体,借那至阳之气,来调冰火二力。
除此之外,再无半点生机!
可放眼这天下,去哪里寻这等人物?
便是寻到了,又如何能在这片刻之间赶来?
我还要……光復圣教!断然不能死在此处!
“也罢!你终究得让我知道今日栽在谁手里!报上名来!”寧夕瑶嘶声道。
便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陈墨见状,这才伸出臂膀,一把將她那娇躯揽入怀中。
“陈墨。”他淡淡地报上自己的名讳。
寧夕瑶抬起那双迷离狐眼,想將眼前这张脸,牢牢刻在自己三魂七魄之中。
“陈……墨……”她一字一顿地念著这个名字,“你很得意,是不是!”
“看到我这般模样,你心里头,是不是快活得很!”
“……”
他没有应声,只是將她拦腰抱起,缓步走向那张铺著鸳鸯锦被的婚床。
寧夕瑶浑身无力,便如那离了水的鱼儿,只能任由他摆布。
“陈墨……”她痴痴望著头顶那晃动的龙凤烛影,“此仇,我寧夕瑶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窗外,三更的梆子声幽幽传来,夜,还很长。
有分教:
红烛帐下剑光寒,玉骨冰心墮九渊。
软剑穿心情义断,幽冥拘魂梦魄残。
天命未料煞星至,玄体翻成水火煎。
孽债今宵缠凤枕,无常路尽启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