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憎恨吧!怨恨吧!仙子!(5K求追读)(1/2)

列位看官,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刚说了崑崙之巔,裴剑仙心魔乍现、陆凌尘领命下山。

这边姑苏杨府的婚房里,热闹劲儿还没过去——

且说陈墨抱著寧夕瑶,脚下步步留心,绕过地上那滩血泊缓步而行。

“唔……嗯……”

怀中仙子气息微促,下意识里想挣动身子。

想她身为圣女,何等尊贵,又有何人敢近三尺之內?

若是放在平时,她早已一掌將这等腌臢之辈拍成肉泥了。

可现今浑身上下,却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一股子男人特有的腥膻味儿,直往她鼻子里硬钻,呛得她皓齿紧咬下唇。

“吱呀……”

一声轻响,却是陈墨將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那床是酸枝木所制,软罗烟帐半垂著,帐角银铃被风一吹,叮噹作响。

寧夕瑶侧躺在那里,一头青丝散乱在枕上,云裳半解间,香肩微露。

良久,只听她又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报之!”

这杜鹃泣血之言,说得是怨毒入骨。

陈墨听了这话,却只淡淡一笑,全不在意。

他非但不恼,反倒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床上这具已然是任人宰割的雌熟玉体来。

“嘖嘖嘖……”

他咂了咂嘴,伸手虚虚拂过帐子,心中发出由衷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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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副上佳皮囊!好一个绝顶炉鼎!

但见床上那妇人:

云鬢半偏,斜簪金凤。香肩微露,懒系红罗。

一张俏脸,虽是失了血色,却宛如那雨打梨,风揉芍药,惹人怜爱。

那身段儿,更是没的说。

因著体內真气鼓盪,那件宽大喜袍,已是崩开了好几处线脚。

尤其是那冰肌玉肤,半遮半掩之间:

一半处,寒气森森,凝著细密冰霜,另一半处,热浪滚滚,泛著赤色云霞。

直看得陈墨这廝,腹中邪火,直衝顶门,心中却无半分齷齪念想。

他此行闯杨府,真正的目標,自始至终都是身负天命气运的杨云舟。

他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也不屑趁人之危,更不愿真的折辱一个本就被命运摆弄的女子。

念及至此,他轻咳一声,竟是整了整自己那破烂衣衫,对著床上的寧夕瑶,一揖到地。

“寧圣女,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我陈墨,虽说是个好色之徒,却也並非那等飢不择食的饿鬼。”

“大丈夫行於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似这般趁人之危,行那苟且之事,非君子所为,在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寧夕瑶本已是心如死灰,只等著这贼人上来行那禽兽之事,將自己生吞活剥了。

忽听得他这番言语,倒不由得一愣。

她勉力抬起眼皮,实在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说他狠毒吧,他杀人灭魂,眼都不眨一下。

说他卑鄙吧,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可偏偏到了这最后一步,他却又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款儿来。

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半晌,她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呵呵……”

“想不到……你这贼人,倒还算是个……直白的。”

“怎么?莫不是嫌弃我这身子,不够『乾净』么?入不得你眼?”

她心里头,却已是翻江倒海。

不知怎地,她竟拿眼前这个乞丐,与杨云舟暗暗地比较了起来。

这位杨家三少,生得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的个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平日里,对她也是百般呵护,万般体贴,在外人看来,实乃一对神仙眷侣。

可只有寧夕瑶自己知道。

那杨云舟,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他早已预订下的私有物事。

连她与旁人道句话,他眼底都会漫上冷意。

反观眼前这个陈墨。

他虽是个乞丐,虽行事狠毒,言语粗鄙。

可他……他好色,却也好得坦荡,他卑鄙,却也卑鄙得直接。

与杨云舟那等藏著掖著的阴暗相比,这陈墨的“恶”,反倒显得有几分“磊落”了。

这个念头一出,连寧夕瑶自己都嚇了一跳。

自己莫不是疯了?著相了?修无情道修到狗肚子里了?

竟会觉得一个逼死自己“夫君”,又要强占自己身子的贼人,“磊落”?

“哼!既已如此,又何必磨磨蹭蹭!快快动手!”

想到此处,她心中一阵烦恶,不由得又是一声冷哼,便將头扭到一边,再不去看陈墨。

陈墨却似看穿她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

他將那从杨云舟身上得来的“妙乐醍醐玉如意”,轻轻地放在床头枕边,那温润霞光映得她半边脸亮了起来。

“圣女既已发话,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只是有一事需说清——在下此举,並非为逞私慾,实是为救圣女性命。”

“你冰火道体阴阳失调,真气已快衝断心脉,唯有借外力引导,方能暂缓危机。”

“你身上的这件嫁衣,虽是华美,却也是一道枷锁,束缚著你体內生机。”

“事到如今,再穿下去,有害无益。”

陈墨看著她,缓缓地吐出了五个字:

“卸甲吧,仙子。”

这五个字,不啻於五道惊雷,轰然炸在寧夕瑶心头。

是啊,“卸甲”……

嫁衣,嫁衣,既是为“嫁”而穿之“衣”。

可如今,新郎已死,良人非人。

自己这身嫁衣,又该是穿给谁看呢?

穿著它,又能守住什么呢?

罢了,罢了!

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一股子说不清是悲愤,还是自暴自弃的心绪,涌上心头。

那双本已无力的玉臂,不知从哪里,竟又生出了一股子牛劲儿。

只听得“刺啦——”一声裂帛脆响,她竟是双手齐出,死死地抓住衣襟向两边一分。

大红绸料从领口裂到腰际,直直露出里面月白綾袄。

看官你道这一撕撕的是什么?

哪里只是一件嫁衣!

分明是她三十年魔教圣女的尊严,是她死守的无情道心防!

“呵呵……呵呵呵……”

“怎么?不敢了?难不成你只会嘴上逞能,真到了跟前,倒成了缩头乌龟?”

“难不成还要我这『残败柳』,反过来求你不成?”

“你倒是动手啊!”

寧夕瑶先是低低地冷笑,好似夜梟啼哭,厉鬼悲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笑著笑著,两行清泪便要將滚下。

她死死地盯著陈墨,泪珠悬在睫上,咬牙先啐出一句:

“贼子!狗彘不如的腌臢泼才!”

“你这臭水沟里钻出来的蛆虫,烂泥塘里打滚的癩犬!”

陈墨却不恼,反倒眯起眼笑,往前凑了半寸:

“对!对!就是这样!骂!大声些骂!”

“娘子不骂我,我这一身功法反倒滯涩得很!”

寧夕瑶气得肩背微微颤抖,喉间滚出更狠的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污了我的眼,脏了我的身子!”

说罢竟想抬手打他,可手臂刚抬到半空,便脱力垂落,砸在床榻上。

“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寢你的皮!”

“將你千刀万剐,抽筋扒皮,点天灯,熬人油!”

“你这猪狗养的杂种,下三滥的贱胚!”

她骂得是咬牙切齿,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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