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这都什么破事 这都什么破题(2/2)

“国子监祭酒公,治监疏漏,致国子监弊端丛生,姑念公学识有度,为人正气,著公协同周嘉謨专修实录,国子监祭酒一职朱由校稍稍顿了一下,“由钱谦益接任。”

对於这位冯三元的同年,朱由校也给予了极大的宽鬆,知错能改嘛。

人也容易沟通,主打一个怕疼,目前钱谦益这个榜眼还有些牌面,就先放在南东林里当个知心朋友。

至於给钱谦益升官也好解释,任谁递给皇帝一个顺溜的台阶,都得给点奖赏。

再者了,又不是光升的钱谦益一个,人家韩阁老莫名其妙也升了呀。

而且这次擢升,也颇为讲究,从面上讲,南北中三脉东林都照顾到了,至於说他们內部怎么瓣扯,以及后面再发生什么,或是他们分赃不均,或是他们咎由自取。

跟朱由校,就没啥关係了。

两天之后,属吏、属员考试如期举行。

这次考试,宛平县衙一共放出来了40个属吏、880名属员的职位,报名属吏的人数有637人,报名属员的人数,达到了一万五千九百余人。

根据报名情况的对比,属员的竞爭压力比属吏稍大一些。

至於其他的职位,原来的胥吏经过核定汰撤,留用了一批,另外又从星火司调拨了一小批,因为这些人还算有经验,占据了较多的更的岗位。

这也是未来的一个原则,衙署总人额中,留用人员不得低於三成,新招取人员不得低於六成。

因为人员眾多,且考虑到考试场次,考试地点选在了德胜门外的演武场。

整个考试分为笔试、体能、面试三道关口。

笔试划定最低50分及格线,通过笔试者,按照吏员取用的人数一比二比例,划定体能和面试人选。

对於能否选拔出大才,朱由校其实没有太大的奢望,衙门里嘛,又不是多复杂的工作內容,最核心要求无非是听话、认字、会算。

他所言著重防备的,是整个考试別弄得跟科举一样,他这皇帝辛辛苦苦组织完毕,最后又给他整出一套座师、房师等等各种师生关係出来。

对此,朱由校在原有的糊名制之外,採取了三大防范举措。

其一,成立吏员招考院,作为组织吏员考试的临时性机构,不设专门官员和吏员,所有需要人员从宫內小太监和净军中隨机抽调。

他刚对外进用了几千名太监,人手富裕的很。

与所有报考人员使用考號一样,所有抽调进入招考院的人员,全部採用名代號。

几场考试下来,绝不会出现什么主考官、同考官、阅卷官之类的名號,都是给皇帝打工的忠心太监。

其二,试卷內容全部採用客观题,有填空、判断、选择,就是没有主观问答题。

按题给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杜绝阅卷人一切主观性操作。

其三,体能测试设为跑步,凡在三刻钟內跑完十里者,即为合格。

这个三刻钟,就是四十五分钟,大明一里约为570多米,等於就是在45分钟內跑完5700米。

至於这45分钟如何计数,朱由校表示很容易,他的皇宫大內里,有好几座泰西自鸣钟。

大明宫廷里的自鸣钟,最早可以追溯到万历二十一年,有西洋僧利玛竇,给万历皇帝进呈了一大一小两座泰西钟錶。

而上次张燾去往澳门购炮,澳门泰西教会的两位传教士,为了表达亲近之意,不仅赠送了自费购买的四门火炮,还附赠了一批他们自感大明皇帝和士大夫会感兴趣的物件,其中就包含瞭望远镜、自鸣钟还有怀表等礼品。

张燾对钟錶感兴趣,又在澳门市面上购买了一批,还请回来了一个修表工匠。

面试不计分值,只做硬性指標筛选。

只看口齿是否清晰,语言表达是否连贯,以及四肢体魄是否健全。

通过以上流程的人员,再按照笔试成绩从高到低排列,依次取名次高者入职。

“说得轻巧啊!”

魏良卿在考场上急得连连吐槽,他现在恨不得回去把家里那俩私塾先生给撕了。

是谁说他考个举人,秀才手拿把掐来著?

是谁告诉他上了考场正常发挥就好来著?

还说只问过程不问结果,天道酬勤,付出总有回报,那他来干嘛呀!

不对,后一句是他亲叔叮嘱他的,他確实来了,可这些题目也太杂了吧。

还別说,按照卷子上写的分类,古今常识部分,还有农学、律学、方舆学几个部分他感觉做的还不错,整体不算难,可这里面竟然有算学,算学比例还不老少!

天见可怜啊,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普通庄户青年啊,要不是亲叔腾达了,他估计现在还在土里刨食呢。

认几个字、读几本书,短时间之內倒是能突击出来,可算学—这是他刘家叔叔的活啊,他老魏家就没点这个天赋点。

瞧瞧这最后一题问的,把鸡和兔子关到一起,知道有几个头,有几个脚,问有鸡兔各几只?

你费那劲干嘛,直接数数不就完了么。

只要是看著带数的,魏良卿连猜带蒙,都给写上了,用他叔的话说,多写点也是个態度。

態度个筋啊,堂堂內廷第一人的亲侄子,说一句我叔魏忠贤能嚇摊半条街的存在,竟然窝在一个校场凳子上做题考试,他大概是大明朝最老实的衙內了吧。

先做后蒙的把试卷答完,反正他尽力了,也能给他叔交差了,魏良卿便进入了百无聊赖的状態至於说能不能考上,他现在不缺吃不缺穿的,他管那个干嘛,魏良卿之前可是想跟著王国舅去南澳来著,那个不限资格。

可惜家里老叔说他留的种太少,不让去!

心里瞎哗哗著,魏良卿把旁光撇向了两步之外的临桌。

邻桌是一个小黑瘦子,一脸伺候人得样貌,刚开始答题时,魏良卿还注意了一下,看样子是律学卡住了,急得抓耳挠腮。

现在可好,到了算学部分,写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哟呵,小瘦子还挺警觉,爷们早做完了好吧,稀得抄你答案。

隔这么远也看不清吶。

蔡小顺一边答题,一边另一只胳膊陇住桌上的试卷,隔壁那个憨憨又跋扈的小子,从开考之后,就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瞟。

大家都是竞爭关係,这是想作弊啊,幸亏隔得远。

他可是交了一个大饼的报名费才进来的,绝不能把钱浪费了。

唉,蔡小顺心下嘆了口气,其实他在蜂窝煤铺子里干著还不错,马大掌柜对他也看重,还把他调去了十方商社,未来也算是有个出路。

可可,他是打小跟著大掌柜从黄县老家出来的啊,在老家,没个官府身份,就算赚钱再多,也无非是个土財主,有啥用!

第一次听见消息时,蔡小顺就异常坚定,报名,別说一个大饼,就是两个大饼也要报,他认字,对算学还是有些熟练。

等考出来,以后回乡,那是叫休沐探假,祭祖时候都是能跟族里公辈站一起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