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荣光与交易（2/2）
卡伦朝室友们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比了个大拇指。埃內斯托拿著他的战术笔记，脸上是少见的激动红晕，法比安也开心地笑著。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这里的氛围与球场的喧腾热烈截然不同。福克斯在棲枝上安静地梳理著羽毛，银器发出轻微的喻鸣。康奈利·福吉坐在邓布利多对面的高背椅上，肥胖的身体不安地扭动著，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不停地用手帕擦拭著。他面前放著一杯蜂蜜酒，但一口未动。
邓布利多坐在校长桌后，双手指尖相对，湛蓝的眼晴平静地看著福吉，將禁区入口发生的一切，包括伏地魔主魂附身傲罗、试图夺取魔法石、被卡伦发现、最终被凤凰火焰重创遁走、傲罗牺牲的事实，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所以，康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汤姆·里德尔，
伏地魔，他並没有像许多人一厢情愿以为的那样彻底消失或虚弱到无害。他回来了，就在今天，就在霍格沃茨，他再次展现了其邪恶的本质和危险性。他附身於一位勇敢的傲罗一一你的部下，並导致了后者的牺牲。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警告。”
福吉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他肥胖的手指紧紧绞著手帕，眼神躲闪，喉咙里发出咕嚕声，似乎在艰难地吞咽著什么。
“阿不思我这太太难以置信了”福吉的声音乾涩发颤，带著一种刻意的不相信，“一个———一个牺牲的傲罗？被神秘人附身？这这证据呢？也许只是某种——某种危险的黑暗生物？或者—.或者那个小巫师看错了？你知道的，孩子们想像力丰富—.·而且，魔法石不是好好的吗？”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这说明入侵者失败了！也许根本没那么严重！
傲罗—也许是突发恶疾？或者被禁林的什么怪物袭击了？”
他在逃避。邓布利多太了解福吉了。这位部长刚上任不久，根基未稳，最害怕的就是动盪和恐慌，尤其是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有关的恐慌。这会让他显得无能，动摇他的权威。他寧愿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康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牺牲的傲罗遗体就在三楼走廊，米勒娃正在处理现场。他后脑勺有被强大邪恶灵魂强行寄居后脱离留下的魔力灼伤痕跡，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卡伦·霍索恩拥有极其罕见的天赋，他对黑暗魔力的感知非常精准，正是他的及时预警才避免了更大的灾难。至於魔法石完好无损，那是因为我们早有准备，它並非毫无防护，並且-那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危险在於伏地魔本身，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否认事实並不能让它消失，只会让他在黑暗中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更致命的袭击。”
邓布利多每说一句，福吉的胖脸就抽搐一下，汗珠流得更快了。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但他內心的恐惧和政客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稳定”这根稻草。
“可是·阿不思.”福吉的声音带著哀求，“你想想后果！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魔法界会陷入多大的恐慌？我刚上任，局势好不容易才平稳一点—神秘人—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著混乱！傲罗办公室会疯掉的！舆论会把我撕碎的！”
如今的他还不是三年后那个位置已经稳固了的魔法部长，现在他可不敢和邓布利多翻脸，他儿乎要哭出来了，“就不能——-就不能低调处理吗？那个牺牲的傲罗.—我们可以定为因公殉职，给予最高规格的抚恤和荣誉！袭击事件就定性为不明黑巫师或危险魔法生物入侵，已经被击退？
这样对大家都好！霍格沃茨的声誉，魔法部的威信，还有——还有稳定！”
邓布利多沉默地看著福吉，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他內心的恐惧和算计。办公室內只剩下福克斯偶尔的轻鸣和福吉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邓布利多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福吉心上：“低调处理“
可以。”
福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
“但是，康奈利，”邓布利多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我需要你，以魔法部部长的名义，做一件事，一件早就应该做、却被不公正地拖延了五十年的事。”
福吉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什么事？”
“公开、正式地为鲁伯·海格恢復名誉。”邓布利多的声音斩钉截铁，“撤销五十年前对他的一切不实指控，归还他的魔杖持有权，並在《预言家日报》头版刊登正式的道歉声明和恢復名誉通告。他因汤姆的诬陷而蒙冤半生，承受了本不该他承担的罪责和歧视。现在是时候还他清白了。这是底线。”
福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是吞了一只大苍蝇。“海格？那个-那个混血巨人？半巨人看守？”他结结巴巴，胖脸上写满了为难，“阿不思，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这—这牵扯到五十年前一个女学生的死亡！翻案影响太坏了！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討论和—和爭议！而且，当年是神秘人—哦不，是里德尔指证的他，现在要推翻，等於间接承认魔法部当年被一个学生—被神秘人要了？这太丟脸了！我们可以私下补偿海格，给他加薪，给他更好的待遇—”
“比起一个潜伏的、隨时可能捲土重来的黑魔王，康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陡然加重，带著一种冰冷的压力，“一个善良的、被冤枉了五十年的混血巨人的名誉问题，哪一个对魔法部的『声誉』影响更坏？哪一个更容易解决？哪一个更能体现魔法部的公正？”
福吉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椅子里。他看看邓布利多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想神秘人附身傲罗闯入霍格沃茨的恐怖事实，再想想如果这事捅出去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台危机巨大的恐惧和保住权力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好———.好吧。”福吉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充满了妥协的无力感，“我会—我会亲自签署文件，撤销对鲁伯·海格的所有指控，恢復他的名誉，並-归还他的魔杖持有权。魔法部会发表一份声明，承认当年调查存在严重失误。”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但—仅限於公开恢復名誉！不会大张旗鼓地公开审判细节！阿不思，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你必须保证—今天禁区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对外只能宣称是是意外！”
邓布利多看著眼前这个被恐惧和私利压倒的魔法部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一有失望，
也有早知如此的平静。他微微頜首：“我理解部里的难处，康奈利。海格能重获清白和魔杖，这已是重要的第一步。至於今天的事—”他站起身，走到福吉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它將被严格保密，仅限於在场的极少数人知晓。作为交换，我希望魔法部能加强对霍格沃茨周边以及一些关键歷史遗蹟的隱秘监控，特別是与汤姆·里德尔过去有关的地方。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噹噹然。”福吉有气无力地应道，他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大败仗，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