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跪下,帮我(1/2)
云綺听了云烬尘的话,饶有兴致地抬眼看过去。
“你特意绕到我这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云烬尘面色阴冷如霜,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不过是感慨老天有眼,恶有恶报罢了。”
不久前这位侯府大小姐,还居高临下地骂他是贱种。
这种隨意践踏旁人,视他人尊严如无物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侯府竟然还会让她留下来。
话音落下,云烬尘便想转身离开。
然而身后却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云烬尘,你不想知道你母亲被发卖到了哪里吗?”
这道慢悠悠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后心,少年的背影猛地僵住。
暮色从竹影间渗过来,他转头看见树下的少女抬起脸,黄昏的阳光透过叶缝碎金般洒在她眉梢,为柔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朦朧的金边。
少女微扬的唇角掛著恶毒的笑,眼尾上挑的弧度却美得惊心动魄。像条吐著信子的毒蛇,吸引著无知路人。
“你……”他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微微起伏,“你知道我母亲在哪儿?”
“我知不知道,取决於你如何表现,”云綺漫不经心道,“你若是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不如,今晚亥时来我房里找我?”
云烬尘肩膀一顿,鸦青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晚上去房里找她?
这语气像极了从前主母传唤犯错的婢僕,带著上位者轻慢的施捨。
她又是想如何折磨他了吧。
云烬尘暗中攥紧掌心。
他就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那么好心。就算知道他母亲的下落,也绝不会轻易告诉他。
*
待穗禾將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完毕,天色早已沉墨。
这丫头干活极是利索,屋內的地面被擦得能映出人影,蒙尘的桌椅抹得崭亮,结著霉斑的帐幔也被换下,连墙角垂下的蛛网都被细细拂去。
唯有廊下那丛歪斜的青竹仍透著几分荒败,倒衬得屋內格外清净。
侯府规矩,各院饮食皆由大厨房按份例统一派送,只是这份例向来也是见人下菜碟。
东院主子们的膳食每日变著样换,譬如原身从前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到了西院却成了另一番光景。
今夜云綺到了竹影轩,管事的刘嬤嬤便得了萧兰淑的授意,往食盒里盛了两碗生硬难咽的粟米饭,配一碟寡淡的醃芥菜和两块冷透开裂的麦饼,打发粗使小丫头拎著提篮送来。
“穗禾姑娘,您看这……”粗使丫鬟缩著脖子立在门口,连眼皮都不敢抬。
往日里大小姐教训下人的狠戾模样她见过几回,此刻云綺此刻落魄至此,她也不敢轻易招惹。
穗禾掀开食盒,只一眼便怔住——盒中饭菜寡淡得像是清水里过了几遍,粟米饭粒颗颗发硬,醃芥菜蔫巴巴地堆在碟子里,半丝油星也无。
她攥紧帕子,忍不住想理论,屋內却传来云綺懒洋洋的话音:“算了,让她走吧。”
这丫鬟如蒙大赦,提篮往桌上一搁便转身跑了。穗禾望著桌上寒酸的饭菜,鼻尖不由得发酸,眼眶也跟著泛红:“小姐从前在东院,哪曾受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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