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混血种的桃花源?(2/2)
说著他看向路明非和零,眼神带著暗示:“你们应该主要是想探查雾气的情况,而不是对我们这个小村子感兴趣,对吧?”
见有人帮忙递台阶,路明非和零自然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那两个白人犹豫了一下,彼此小声沟通著,不知是觉得这华裔男子说得有道理,还是想起了確实被交代过的这方面的事,態度稍微缓和了些。
其中一人对那华裔男子呵斥道:“李!你不去给长老家修房顶,跑到边界来多什么嘴!”
原来这个叫“李”的华裔男子,在这里的身份似乎是僕役之流。
他连忙赔著笑:“这就去,这就去!但我想先带这两位客人去见村长,好好说说!”
说完,他对路明非和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跟看男子沿看被浓雾包围的小路往里走,奇怪的是,越往里,雾气反而逐渐淡薄起来。
当穿过一片如同水幕般的浓郁雾墙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让路明非和零都吃了一惊—
一个完全仿照华国古代样式建造的大型村落出现在眼前!青石板路,白墙黑瓦,小桥流水,阡陌交通,田间有农人劳作,屋舍间偶闻鸡犬之声,儼然一幅与世隔绝的“桃源”景象!
“桃源记?”路明非低声嘀咕。
零悄悄靠近他,声音极轻:“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
路明非心中一凛,仔细感知。
这里確实有一种类似高架桥遇见奥丁的时候,那种独立於现实空间之外的异常感,但又不像完整的尼伯龙根那样稳定和自成规则。
更像是一个—正在建造中的,或者某种不成熟的半成品?
他们被带到村落中央一处看起来最气派的宅院,见到了这里的村长。
村长也是一位华裔老者,鬚髮皆白,穿著类似唐装的衣物,面容慈祥,但眼神深邃。
他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坐。”村长语气平和,开门见山:“如你们所见,我们其实只是一群早年因战乱和迫害,不得不漂洋过海逃难至此的华国混血种。”
“在异国他乡,我们备受打压,生活艰难。扛过那段岁月后,现在我们別无他求,只是想建立一个不被打扰的避世之所。”
“我们嚮往的是陶渊明笔下《桃源记》那般的生活,也接纳了一些同样嚮往寧静的本地混血种朋友这些带有病毒的雾气,只是被我们稍微借用,来更好地隱蔽家园,並没有用作他途。”
听完他的介绍,路明非也顺著之前李姓僕役的掩护,表明自已是赏金猎人协会的高层代表,此行只为调查困扰全球的雾气源头,解决危机,对村落本身並无恶意。
村长授著鬍鬚,点了点头:“你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这雾气本身,或许是自然界周期性会產生的现象,但其大规模爆发、以及裹挟特殊病毒的过程,绝对是被某种难以想像的巨大权柄影响和操控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只有传说中龙类的初代种,也即四大君主级別的存在。而以目前阿美境內冠绝全球的雾气浓度来看,那位君主,大概率就潜藏在这片土地的某处。老夫所知,也就这么多了。”
路明非恍然,顺势夸讚道:“不愧是久居此地的老前辈,见解深刻。”
村长笑了笑,隨即提出一个请求:“实不相瞒,之前一些不怀好意、行事粗鲁的探险者和调查者闯入此地,已被我们暂时囚禁。”
“我们並非嗜杀之人,只是逐一洗去了他们关於此地的记忆。这些人大多来自赏金猎人协会如果路先生愿意代表赏金猎人协会,与我们签署一份互不打扰的契约,老夫便可將那些人交予你带走,也算结个善缘。”
路明非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好。”
村长显得很高兴,说:“既然如此,请稍等片刻,老夫去擬定契约文书。此类契约,需以重要之物为媒介,方显郑重。”
“什么重要之物?”
“血。我们签订血契。”
“哇哦。”路明非不明觉厉。
村长离开后,路明非和零得以在院落附近稍微走动休息。
他们看著村落里那些仿佛真正生活在古代的人们,男耕女织,孩童嬉戏,感觉无比奇异。
但路明非也注意到,村落內部的空气中,依然瀰漫看那种令人不適的、源自雾气的微弱噁心感,让他精神有些难以集中,天色也始终显得阴沉。
他不明白这些村民是如何能长期习惯这种阴暗压抑环境的。
就在这时,那个名叫李的华裔僕从又出现了,他脸上堆著热情的笑容,凑过来小声说:“二位贵客,村长准备契约还需要些时间,外面天阴,不如到寒舍喝杯粗茶,稍事休息?”
跟看李姓僕从穿过几条青石板小径,来到村落边缘一处明显比其他屋舍简陋破败得多的茅草房前。墙壁是粗糙的泥土混著稻草垒成,屋顶的茅草看起来稀薄,似乎难以抵挡稍大些的风雨。
“寒舍简陋,让二位见笑了。”李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请他们进去。
屋內更是狭小昏暗,只有几件粗糙的木质家具,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霉味和潮湿泥土的气息。
路明非环顾四周,忍不住吐槽:“你这房子,感觉都可以现场来吟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了。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起逃难过来、追求平等安寧的隱士吗?怎么还有这么明显的身份差別,僕从不僕从的?”
李山汕地挠了挠头,给两人倒上两碗浑浊的茶水,解释道:“这个—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嘛。”
“混血种之间,血统纯度、能力强弱、乃至先来后到,总归还是有客观差距的,地位自然也—.嘿嘿,有点差別。”
他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转而热情地问道:“对了,听口音,路先生也是华国人吧?您是华国哪儿的?我是苏合市的!”
“这么巧?我也是苏合市的。”惊讶道。
“哎呀!真是老乡见老乡!”李显得更加热情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目光在路明非脸上遂巡,仿佛在確认每一个细节。
路明非觉得有点怪,这老乡打量的目光过於“重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南桐,对他有意思呢。
而就在这看似寻常的“老乡”寒暄氛围中,李脸上的笑容竟渐渐发生了变化。
那原本带著几分討好和卑微的笑容,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终於无法抑制的,混合著狂喜、憎恨与某种病態畅快的狞表情。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路明非,喉咙里发出肆意的大笑:
“啊——错不了了,错不了了———·就是你,路明非———·就是你啊!!·
路明非皱眉,瞬间警惕起来:他从进入这个村落到现在,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李的狂笑声在狭小的茅屋內迴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你难道忘了吗?忘了苏合市那场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哀豪?!忘了那场由你一人发起————针对所有『不听话”混血种的—残酷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