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命运这东西(1/2)
第266章 命运这东西
泾州西北,群山绵延,一条大河从山岭间蜿蜒流过,这是泾河上游另外一条较大的支流。
一座孤山顶,湿冷的寒风夹杂细碎雪呜呜刮来,朱秀和严平拄着拐杖,费力地爬上山顶。
上山的道路被泥雪覆盖,湿滑难行,朱秀叉腰喘气,埋怨地瞪着严平,也不知他为何要选这么处偏僻难走的鬼地方。
严平讪讪一笑,有些委屈地嘟哝道:“少使君莫要怪我,李光俨率领党项人入境庆州,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若是走两州之间的官道,又太过显眼,容易惹人怀疑,稍加琢磨就能想到是我彰义军故意放走党项人的.”
朱秀哼唧着没说话,严平说的倒也是实事,做戏做全套,宁愿多受累,免得以后麻烦多。
“少使君快看,李光俨和红玉娘子也到了。”严平指着孤山北坡。
朱秀眯眼望去,只见簌簌的雪飘落下,两个人影前后攀行在北面山坡上。
放眼望去,整面山坡都被白茫茫的雪覆盖,两个渺小的人影落在其上,犹如两块会移动的黑点。
朱秀和严平拄着拐杖迎上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厚的积雪地里。
他的命是朱秀给的,还给了他实现心中抱负的机会。
“有何奇怪的?”严平想想,不以为然,“农垦区本就需要大量农具,一直以来都有商队往来贩运,根据节度府惠民政策,往农垦区贩运农具一律免税,这是门好生意,做的人自然多。”
“噢?有何蹊跷,说说看?”
安定县盛和邸舍的管事胡广岳等候在此,见到严平急忙上前见礼:“见过副统领!”
李彝殷为了安抚族人,或许会假意愧疚,把你调回银州夏州任职,到时候一定要极力推脱,你越是靠近李彝殷父子,受到的监视越多,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五原。
不知为何,朱秀心头忽地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仰面长叹口气,晶莹的雪沫扑打在脸上,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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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元日新年,安定县城一片忙碌热闹景象。
李光俨鼓励他们,只要逃到庆州,彰义军的追击就能大大减缓,党项俘虏们对此深信不疑,坚定地跟着李光俨走。
严平笑道:“你不在邸舍准备过节,跑来找我有何事?”
李光俨满眼复杂地望着朱秀,心里既有感激,也有愤恨,诸多情绪交织繁复。
李光俨点点头,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希望我们可以做真正的朋友,如果与你为敌,那将会是一件可怕且有意思的事情!”
朱秀毫不留情地撕破他和李彝殷父子之间脆弱的情感纽带,拿刀逼着他,走上一条之前他想过但不敢真正踏足的道路。
朱秀指指毕红玉:“红玉的口技乃是一绝,她还是彰义军的特种教官,专门负责口技训练,军中所有擅长口技的传令兵都是她的徒弟。”
为了看似合理地抢劫粮草,李光俨还率领党项俘虏上演了一出半夜劫营的好戏,大胆出击击溃追击的敌军,抢到一大批军粮,有了充足的食物,党项人才能一路逃到泾州西北边界。
跟在他身后的毕红玉用长刀当做拐杖,拄在一旁默默站着,神情和这野地里的天气一般冷清。
李光俨望着朱秀,干裂的嘴唇嚅动了下,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手掌抚胸微微低头。
经此一战,李光俨在党项俘虏里更是名声大噪,党项人把他看作福星,是带领他们冲出敌人重重封锁,返回家园的希望。
朱秀仿佛觉察出李光俨眼神里复杂的情绪,掸落身上的雪沫,淡淡道:“你感激我也好,憎恶我也罢,既然你选择回归夏州,就会注定走上这条路,除非.”
朱秀道:“这好办,等会让潘美带着军需给养扮作商队,出现在州界附近,你率军劫掠,潘美带人仓惶逃跑,补给顺利到手。”
朱秀笑了笑,“一路顺风,回到五原,把你的部下安顿好,然后去夏州见李彝殷,好好哭诉一番在泾州的遭遇,讲一个完美的九死一生的逃难故事。
胡广岳皱眉道:“五日来,有三支规模较大的商队入境,每支都不下五六十人,一支从邠州宜禄县来,一支从新平来,还有一支从宁州定安来,他们在县城绕了一圈,又去往农垦区。
有节度府亲兵找到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严平点点头,往门屋而去。
“我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回夏州?”李光俨低沉地道。
李光俨重重抱拳,转身往北坡下走去,站在远处等候。
李光俨深吸口气:“我明白了!”
胡广岳忙道:“今日属下收到几份密报,分析以后觉得有些蹊跷,特意赶来禀报。”
她戴着一顶皮帽,映衬得脸庞愈发娇小,鼻头被冻得发红,殷红的唇翕张间喘出白气。
朱秀摊摊手:“我知道李彝殷年过四十依然身强体壮,能开两石强弓,一顿能吃三五斤肉,每年都要娶几个新妇,每年都有他的儿子女儿降生照此推算,这家伙再活二三十年恐怕不成问题。”
李光俨惊讶地看了眼毕红玉,没想到这个凶悍的女人还有另外一项特殊技能。
朱秀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山脚下泥泞曲折的小路上,党项俘虏在缓慢行军,犹如一条黑色的长虫,在山岭间缓慢蠕动。
“庆州地广人稀,难以找到补给,我们在离开州界前,还需要一批食物和水。”李光俨沉声道。
泾州生活小报也在年前刊载了一篇告全体军民书,介绍了彰义军一年来民政军事经济方面的发展和成就,慰问全体百姓和官兵,鼓励大家来年继续铆足了劲加油干。
李光俨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眼中的迷惘和复杂的情绪消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和锋厉的光芒,像一把擦拭尘埃露出本色的宝剑,像一头舔舐伤口默默前行的孤狼。
当然,潘美的追击只是做做样子,声势喊得震天响,其实就是撵着党项人跑。
毕红玉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无关!兄长那里,我自会与他说明。”
朱秀稍微踮起脚尖,拍拍他宽厚的肩膀,宽慰道:“我们的合作关系将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将来我在开封做官,你在河套称王,我非常需要你这么一位强大的盟友给予助力!”
你可以表现出对彰义军和我的深仇大恨,扬言要取我脑袋报仇雪恨之类的悲愤之言,总之,要让人相信你和彰义军之间有化解不开的私仇。
李光俨认真地听着,把朱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李光俨想想觉得可行,又道:“我们双方如何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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