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秘会严平（2/2）
如此情况下，安心做周臣岂不是最好选择？
朱秀沉吟片刻：“有多大把握？”
不到必要之时，我不会干预你在太原行事。
此次会面，三言两语之下，又重新构建起他心中的崇敬之情。
朱秀眉梢微挑，严平如此问，说明他对自己的前程是仔细考虑过的。
“不错，你在太原潜伏多年，果然成效显著！”朱秀夸奖一句。
陈安能力平平，任劳任怨，没有多少野心。
和历代王朝的帝王比起来，郭威陵墓称得上寒酸至极，墓室内几乎没有贵重陪葬品，连壁画也极少。
不过刘崇毕竟上了年岁，又出征数月，身子染病也正常，他根本没有往深了想。
朱秀淡淡道：“武德司忠于陛下和朝廷，藏锋营和缉事司只忠于我，你明白吗？”
他心里有些感喟，多年不见，公爷还是这般令人琢磨不透。
好在严平的根基都在太原，一段时间内，他忠心与否影响不了大局。
刘承钧担任太原尹，有些时候属下能接触到他，是否找机会将此人除掉？”
严平摸摸左边面颊一块骇人疤痕，低笑道：“那年属下犯下大错，自愿领刺配刑罚。
朱秀笑道：“刘崇经过巴公原惨败，又在江猪岭捡回一条命，心气衰竭，我料他活不过今年！
在他看来，这天下的局势已经明朗，大周日渐强盛，南边的唐国日渐腐朽，只等南北之争落下帷幕，天下就能重归一统。
如果刘承钧突然暴毙，河东未来局面难以预料，朱秀担心改变历史轨迹，带来不可控风险。
从土陵外看，也只有从高耸的神道碑上，才能得知这地下埋葬的竟然是大周开国之君。
刘承钧此人表面谦和，实则阴狠狡诈，如果他继位，对大周来说是个麻烦。”
这也是他自从踏入太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五月二十九，周军班师。
虽然满心不解，但他没有多问，拱手道：“属下遵令！”
朱秀笑了笑，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确成熟许多。
现在他的忠心毋庸置疑，可随着野心膨胀，想要进一步谋求高位，朱秀也不敢肯定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严平迟疑了下，拱手道：“公爷，属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朱秀骂道：“刘崇这厮，故意败坏我军名声！”
这样一来，太原城风声鹤唳，百姓惊恐，刘崇又强征青壮守城，拆除民房，加固城防，现在全城人心惶惶，百姓对周军多有怨言。”
朱秀笑道：“尽管说来。”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下一步指令。”
不过想想当年沧州，公爷连辽帝耶律德光的生死都能预测，区区一个刘崇又算得了什么。
严平笑了笑，正色道：“属下在围城之前就找机会离开太原，之前刘崇兵败巴公原，又从江猪岭死里逃生，回到太原下令坚壁清野，城中施行军管，禁止民间一切活动。
严平心中一惊，低声道：“可公爷如今是大周臣子.”
从这方面看，和太原保持单线联系是完全正确的。
严平神情的细微变化落在朱秀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朱秀默默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周军退兵三日后，刘崇派遣一军出太原城追击，在清源县北郊遭遇药元福和折德扆伏击，惨败而回，此后不敢再追，周军顺利退至潞州，休整数日后返回泽州，过了泽州大军先行返回开封，柴荣只带一千亲军，与朱秀、李重进、张永德等人前往先帝嵩陵所在的新郑县祭拜。
刘崇好歹是北汉国君，有关他健康与否的消息属于机密，想打听清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朱秀默然片刻，笑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天下的剧变尚未结束，每个人的命运都还未完全显现，包括你我在内！”
严平道：“公爷如今出任武德使，掌管武德司，专司负责朝廷情报，如此一来，藏锋营、缉事司对公爷的用处越来越小，将来会不会遭到取缔？
望着笑意盎然的朱秀，严平急忙低下头道：“属下谨遵公爷吩咐！”
十八岁的年纪，他二人已经是军中的老兵油子，却也不失青年人的虎虎生气。
刘承钧将会是稳定河东局势的关键人物，虽然短时间内，河东仍然处于割据状态，但在大周日渐强盛的未来，北汉很难再构成威胁。
严平又是震惊，又是迷惑，半晌说不出话。
朱秀笑道，“我人在这里，你有什么要求或是诉苦的话只管说，可别等我走了又抱怨，那时候我可不听！”
之前投降大周的汾州、沁州、隆州等地，周军撤离后留守官员纷纷南逃，这些地方重新归于北汉之下，只剩辽州因为扼守太行山古道，地势险要，柴荣特意调邢州兵马进驻，刘崇也不敢再启战端，只能满心怨恨地接受现状。
一瞬间，严平的神情愈发谦卑恭顺了。
多年不曾见面，朱秀的形象在他心里其实有些模糊了。
六月十五，柴荣来到嵩陵，先帝郭威的陵墓已经修建完毕，只等新帝进地宫祭拜后，就要落石封土。
朱秀忽地笑问道：“听说你还未成亲？”
言下之意，是在问他，如今大周立国，又无生死威胁，为何还留着藏锋营和缉事司？
谍探工作交给武德司不是更好？毕竟是朝廷认可的官府力量，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派资源。
朱秀叮嘱道。
迷迷糊糊间，朱秀困倦袭来，沉沉睡去。
朱秀惊讶地看着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有把握除掉刘承钧。
又谈了一阵子，严平告辞离去，朱武亲自送他离开大营。
刘崇这么做不出所料，北汉伪朝在河东的统治根基本就脆弱，全靠契丹扶持才得以立足，不把河东百姓逼到周军对立面，真到了全城死守之时，恐怕民间生变。
他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解释什么。
祭奠之时，柴荣情难自禁，伏于石椁之上哀泣不止，李重进更是哭声如雷，随祭众人皆是落泪。
大行皇帝山陵使冯道于半月前突发重病，提前送回开封养病。
五日后，柴荣率众返回开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