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返京（2/2）
赵匡胤深深吸口气，不知为何，他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
“呵呵，南唐垂死挣扎，李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朕估计，怎么也得拖上一两年，这老小子才会甘心让出淮南十四州。”
感伤了会，柴荣振作精神，笑道：“楚州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朕好好说说。”
得罪一小撮士绅地主，换来更广大的民心支持，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抵达嵩陵那日，王溥率领守陵官吏列队迎候。
“臣朱秀叩见陛下！”
庆寿殿内，朱秀见到了柴荣。
赵匡胤握紧赵普双手，感慨万千：“则平兄知我啊！”
陛下和朝廷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赵普笑了笑，远眺车队走远，喃喃道：“萤烛之光的确难以和日月争辉，但日有阴云掩盖，月有圆缺明暗，只要萤烛不灭，总有机会和日月一争光亮，哪怕只是流星一瞬，也不枉此生！”
柴荣果断决定道。
赵匡胤一愣，像是被点醒般，双目猛地迸射精芒，拍打墙垛仰头大笑。
柴荣听得连连点头：“好办法，朕这就派王溥赶赴淮南，全权主持免税分田之事！”
“先让王溥和李德明赶去淮南，朕最迟三月就会再度亲征，到时候会亲自主持此事。”
赵弘殷背着手，慢悠悠地下了城头。
赵匡胤隐隐有感觉，朱秀似乎就是压在自己头顶的一座大山。
柴荣道：“朕怎么觉得你是有意为之？还把三千颗人头送往江宁，吓唬李璟老儿？
时隔半年多，柴荣再度消瘦不少，满脸胡茬，脸色也发青发黄，眼窝深深凹陷，抿紧嘴唇皱眉时，浑身散发浓浓威严，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放在后世而言，这些病症往往是重大疾病的先兆，朱秀心头愈发沉重起来。
顿了顿，朱秀担忧道：“陛下又清减了许多，还是多听御医叮嘱，好好调养龙体。”
“近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伱！”柴荣笑道。
权衡利弊之下，柴荣还是决定照此推行。
回到开封时已是十二月底。
下葬时，哀乐阵阵，朱秀亲诵祭文，披麻戴孝送老史最后一程。
寿春刘仁瞻，就让朕差点栽个大跟头。
朱秀作揖道：“泾国公突遭横祸，臣心中一时激愤，下令处决了那三千降卒，还有唐军将领林仁瀚、郑彦化。
二人揖礼道：“谨遵父亲（伯父）训诫！”
再拿一批恶名累累的乡绅地主当作典型，公开审判处决，收缴其土地，分给流民百姓，开放州县仓储，赈济灾民，如此一来，定可收揽淮南民心。
但凡有他出现的地方，光芒之盛吸引所有目光，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的光芒遮盖住。
柴荣莞尔道：“你该不会想自己唱白脸，让朕唱红脸，给江南臣民来个恩威并行？”
柴荣命宰相王溥出任丧葬使，代表朝廷前往嵩陵主持史匡威的葬礼。
朱秀心里直呼佩服，柴荣对大局的把控绝对一流，一次亲征就把江南的虚实摸得清清楚楚。
一味武力讨伐，只会适得其反，激起江南群情汹汹，群起而反抗，得不偿失。”
赵普笑呵呵的，双眼有些湿润了。
柴荣勉强笑道：“御医说朕是心事过重，睡眠不佳，导致体内经络淤堵，腑脏运化较差，才导致日渐清瘦，往后多调养就能恢复，无需担心。”
江南臣民更会把他的名字深深刻在心里。
朱秀忙提醒道：“此举虽有利于俘获淮南民心，但也极有可能引起当地乡绅地主不满，臣担心的是有些人会暗中与江宁勾结，江宁朝廷也顺势反扑，引发动荡。”
柴荣笑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赵普如此，赵匡胤也如此。
朱秀道：“江南百姓最厌恶者，莫过于那些大肆兼并土地的豪族。如今我军已攻占泗、楚、滁、濠、扬、光六州之地，再加上大半个寿州和庐州，不如就明发诏令，免除这些州县一到三年赋税，奖励开垦耕种，为广大失地百姓重新划分田地。
时隔一年多见到三女，朱秀感慨颇多。
“也好，正好李谷来信，称病请辞，朕打算让他回京安养，就命王溥知淮南行府事，李德明为淮南按察使，二人共同主持淮南民政！”
柴荣摇摇头，轻叹道：“病痛可以用医术治疗，但心中伤痛只能由时间来抚平。”
朱秀默然了会，拱手道：“陛下乃天下之主，身负社稷之望，不论任何时候，都应当爱护己身，不可操劳过重。”
消息传到江南，百姓们都会称颂我大周天子恩慈。”
大殿里沉默了片刻，柴荣强自一笑：“皇后走时很安详，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训儿
朕打算等训儿再长大些，就交由你教导，将来不说像你一样文武全才，做个仁善宽宏的守成之君，朕也就知足了”
赵匡胤看着他：“赵先生能体会我心中感受？”
朱秀笑道：“陛下临走前耳提面命，臣怎能不尽心竭力？”
朱秀走了，但东线周军已经深深打上他的烙印。
毕竟他不是御医，皇帝身体健康状况，也轮不到他来指指点点。
赵普看了他一眼，似乎瞬间就能猜透他心中所想，低声道：“赵虞候稍安勿躁，证明自己的机会总是有的，不急于一时！”
没想到，陛下指派向训和曹翰到来。
从那年在沧州起，他就展现出超人一等的才能和学识，之后更是一路扶摇直上，直至成为今天大周朝最显赫的权贵之一。
他们好似萤烛，一点点积蓄力量壮大自身，最终散发出堪比日月的光芒。
他和赵匡胤，都是胸有大志心怀抱负之人，他们都想靠一己之力为这混乱的世道做些什么，都想成为这世间最耀眼的存在。
二人四手相握，相视大笑，都有种吾道不孤的欣慰感。
“多谢陛下，臣告退！”
奉还此前柴荣赐给的提调淮北诸州兵马密诏，朱秀退出大殿出宫回府。
至于滁州处决韩重赟等十一军将之事，柴荣自始至终都没提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