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天命记载 道统变迁(1/2)
第218章 天命记载 道统变迁
周奕与寧散人的对话落在侯希白耳中,让他连连扇动美人扇。
周兄简直比袁天罡还会算。
寧散人果在等候,且他的道功似乎真有问题。
一切都被言中。
散手八扑在他侯某人看来属於完美无缺,可一听周奕的话,看寧散人的样子明显打算重读南华经了。
“你在算什么?”
东大寺门口,乌鸦道人板著脸看向一旁正在拿手指算的矮胖道长。
“当然是算时间,难不成道爷还会算命?”
“什么时间?”
木道人从左手换到右手,格外投入:“从我去雍丘到现在的时间。”
“算这些做什么?”
“你就不懂了,七八年前,我曾与道门天师对掌不落下风。”
木道人说话时面带骄傲得意之色,显是拿出来炫耀的:“从大战的表现力来瞧,寧散人还差我数筹。”
乌鸦道人眯著眼睛:“我不信。”
“不信你自己问。”
“不用问,你现在去对一掌给我瞧瞧。我从不信耳朵听到的,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木道人听罢,扁平阔脸上的表情相当不爽,带著威胁语气道:
“你以后別求道爷给你打造厨具。”
“別当真,我仅是开个玩笑,”乌鸦道人被他拿捏了,挤出笑脸,同时搂住他的肩膀,“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木道长的本事?我心中也佩服得很。”
“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造泡鲍鱼、乾贝等乾货的汤罐?”
木道人懒洋洋地回应:“那东西最好用天雨铁,等有时间去一趟西域再说。”
两人没在意石龙偶尔投来的目光,更不在乎东大寺中的僧人。
他们隨口说话,眼睛都盯在周奕身上。
二人的心態自然远胜常人,对世间高手名宿多半只是一听而过。
但周奕对他们而言,意义截然不同。
当年虽然期待他成为“道门第一人”,但也清楚那可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甚至...乾脆仗著年岁熬死寧散人都是有可能的。
谁想到,这“多年以后”过得这样快。
木道人首次遇到周奕的时间要比乌鸦道人早,那时曹府寿宴,他以为对方招摇撞骗,兴师问罪而来。
儘管从寿宴败走的是他。
可周奕当时什么功力,木道人心中门清著。
故而再看今日,他就忍不住手指计算年月,两只手都用不完。
非是光阴似箭,而是太过短暂!
设想一下,若回到从前,那时有人告诉他,寿宴上那个做法事,真气还没练出来的小天师將在七八年后远远超越寧散人,成为新的道门第一人,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
木道人想到这,感觉眼前光影错乱,感官也错乱了。
他抱著脑袋摇了摇。
定神时,忽然发现周奕的目光朝他看来,还带著几分神似当年的微笑。
从他的笑容中,木道人不由想到在扶乐城中被周奕与单雄信一唱一和哄去闯鹰扬府大营的场景。
饶是他情感粗獷,亦有几多追思涌上心头。
木道人神气地一歪脑袋,不再朝周奕看。
但是,阔嘴不禁咧得老高。
寧散人听过周奕一番话后,陷入沉思,似在回忆南华经。
所以慈航静斋的人打玉鹤庵过来时,寧散人也不曾將目光从穿过林隙的阳光上移开。
昨夜了空寻周奕,得到他“我会早来”的答覆。
於是,东大寺这边早早就准备了。
周奕与侯希白路过玉鹤庵,自然被净念禪院的人察觉。
“天师。”
梵清惠上前打招呼,周奕微微点头,目光就飞向了梵清惠身后沐浴在晨光中圣女。
也许是因为师父在旁边。
师妃喧接触到他的眼神后,赶紧侧自不敢瞧他。
“梵斋主,不知请我到此所谓何事?”
梵清惠直言:
“是想將一些秘密告诉天师,眼下已无关紧要,天师就当一个故事听听好了。”
多半是她们口中的“天命”了,周奕心中瞭然。
寺院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名身材消瘦,眼中饱含神光的老僧迈步而出,他身后还跟著东大寺诸多僧眾,列成整齐的两排,规格极是隆重。
“天师法驾,本寺蓬生辉,外边晨风带露,还请入寺说话。”
这老僧正是禪法高深的荒山大师。
东大寺在长安的性质与洛阳的白马寺差不多,虽没有白马寺恢弘,却也是皇家祈福上香之所。
荒山大师属於苦修士,平时从不迎客。
但周奕身份特殊,故而昨夜收到消息后,全寺都在准备。
梵清惠也抬手请行,周奕看到荒山大师身旁,还有嘉祥大师、智慧大师。
四大圣僧中,道信大师与帝心尊者不在。
四祖回禪宗不问世事,帝心尊者也参透凡相,返回华严宗了?
周奕打了个招呼,诸位佛门高手包括嘉祥大师在內,一齐礼佛作礼。
寺门口这边,唯有寧散人依旧拄著身体不动。
这种状態对练武之人来说比较难得,没人打扰,周奕与侯希白、木道人等人一起隨荒山大师朝內走。
一路上,周奕问出方才生出的疑惑:“帝心尊者何在?”
嘉祥大师称了一声佛號:“善哉善哉,他已去往极乐世界。”
又听智慧大师详说,原来帝心尊者入了战神殿所在的奇妙空间后,他催动大圆满杖法与鱼怪大战,导致地下大湖中的魔龙盯上了他,后来没能及时走脱,在通往战神殿的石阶下被魔龙击杀。
几句沟通过后,周奕基本搞清楚了佛门的目的。
他们的態度与了空相似。
不过,相比於净念禪院,一直出力的四大圣僧,他们所在的三论宗、华严宗等地的奢华程度差了不少。
眼见天下將定。
周奕收到一个信號,在道统之爭上,佛门虽未明说,却承认自家败了。
他们將完全遵从新朝的规矩。
通过他们几位,即可约束天下佛寺。
对於新朝的安稳,无疑是有好处的。
往日恩怨,周奕並未放弃追究,却不在眼前。
梵清惠说要讲述秘密,可能顾忌人多,一直没开口。
时辰尚早,荒山大师便请眾人用斋茶。
期间,谈论的重点放在了战神殿上。
说了些与渡世宝筏、武道感悟有关的话题,
放在当今武林,这近乎是一种常態,因战神浮雕是个没有尽头、可无限探究的话题。
无论功力高明还是粗浅,都对此充满兴趣,
放在几年前,鲜有这等武道交流会。
便是石龙、乌鸦道人也不介意在这事上与佛门的人多聊几句。
周奕不觉得新鲜,却也不坏他们的兴致,他偶尔评点一些感悟,总会引发深思。
等早斋结束,荒山大师算是尽了一份地主之谊。
梵清惠请周奕入內院。
周奕本以为斋主要亲自展露茶艺,没想到,在一间植有巨大银杏的內院静室院落前,她驻足对师妃暄叮嘱几句,便朝周奕告辞离开了。
“妃暄,你师父这是將你卖了?”
周奕坐在一间摆著茶具、棋盘与诸多书籍的房间內,微笑望著圣女。
“不是,是我主动提议的。”
师妃暄与他对坐,空灵的嗓音迴荡在室內:“你可猜到师父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他们掛在嘴上的天命吗。”
“嗯。”
她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倒茶,精致小巧刻有莲纹的瓷壶就被周奕率先拿在手中。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师妃暄瞧见,周奕正朝她面前的杯中注水,望著澄澈清绿的茶汤,她缓缓说道:
“这是静斋最大的秘密,也是祖师地尼留下的。所谓的天命,便是对未来帝王的预言。”
『按照祖师所说,当中原处於乱世,静斋该派出传人寻那能拨乱反正的真命天子,协助他们统一天下。
周奕早有所料。
师妃暄这一代早早便能选中李世民,言静庵支持朱元璋,秦梦瑶支持朱棣。
正因地尼留下所谓的『天命”,慈航静斋才能每次都选择正確。
若是如此,当今乱世,两家圣地联合四大圣僧支持二凤確实是最正確的选择,有充分的理由下场爭斗。
一来明知有盛世降临,二来也找不到比二凤强的,毕竟本世纪最强生物。
至於自己,当然遁於预言之外。
“是地尼的预言,还是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师妃暄郑重道:
“根据祖师留书,有关真命天子的预言来自塞北牧场。”
“塞北牧场?”
周奕疑惑地望著她,又听她道:“你可听过女师?”
女师?
周奕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师妃暄见他这样子,便知他猜不到了,直言道:“祖师当年练功时去往塞北,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她的留书。”
“那女师名叫纪嫣然。”
纪嫣然...
周奕迅速反应过来,露出恍然之色,果然还是与项少龙有关,纪嫣然是他的妻子。
项少龙练过墨子的剑法,还看过墨氏剑法补遗。
他与墨家有关,而圣极宗正源自墨家。
地尼与第一代邪帝相恋,她能接触到隱秘的机会更大。
一番联想,勉强脑补个大概。
项少龙不太靠谱,还喜欢吹牛,由他留下预言的可能性极小。但纪才女擅长谋划,极为冷静,
定是她將一些听到的话留心记下。
师妃暄见他表情有异,登时有些好奇了,试探问道:“你听过她的名字?”
“嗯。”
“真听过?”
周奕只以四字回应:“唐宋元明。”
师妃暄一对美目升起朦朧似轻柔月色,她看向周奕,感觉他的眼中充满神秘色彩。
张著小口,朦朧好奇又变作惊讶。
“明白了吧,这就是底蕴。”
周奕微微一笑,將茶递给她,
师妃暄浅抿一口,也不追问,只是脸上出现一抹轻鬆之色。
“奕哥知道这些,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慈航静斋並非刻意要与你为敌,师父想让我传达给你的就是这个意思。”
周奕只是听著,没有回话。
“洛阳一役后,师父与了空禪尊受到巨大打击,他们一度怀疑,祖师留下的预言是错的。”
有这种怀疑,自然与二凤有关。
因二凤领悟了人生真諦,少走几十年弯路。
“你师父现在有什么打算?”
“待天下平定,便封闭山门。”
“你呢?”
“我?”
师妃暄淡雅清艷的脸上荡漾笑意,她抿著唇道:“我自然也隨师父一起闭关练功。”
“好啊,那我就去你们终南山门一趟,与慈航静斋算一算帐。”
师妃暄立刻捧茶递来:“別,你消消气。”
周奕將她手中瓷盏放在桌上,顺手一拉,便將圣女温软的身体拉入怀中。
“妃暄,你师父知道我们的事了?”
“嗯。”
“当时在西寄园內,师父已看到我追你而去,”师妃暄的声音很低,“等我从云深小楼那边返回长安时,她寻我问过,我已將一切坦白,包括和氏璧。”
“哦?梵斋主养气功夫不错,今日我倒没瞧见她生你的气。”
“师父听过我的话后,只作嘆息,並未动怒。”
师妃暄秀眉微:“或许她曾经气愤,但我在云深小楼耽误几日,她的气已经消了。”
“我也提到与剑典修炼有关的事。”
“梵斋主怎么说?”
“便是祖师在世,武学境界尚不及你高,师父沉思良久,最终让我听你的。”
周奕听罢,倒觉得梵清惠比自己想像中理性一些,没那么固执。
“既然你师父不反对,还回终南做什么,留在我身边吧。”
师妃暄垂眸问道:“你身边鶯鶯燕燕,心中还能想到妃暄吗?”
“这叫什么话,若不是猜想你会在此,了空就是把头磕烂,今日我也不会来东大寺。”
周奕严肃道:
“你师父来时我就在观察她,倘若慈航静斋要为难你,我可决不允许。”
师妃暄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发现他確实不是说笑,她浅浅一笑,又温声道:“你好霸道,我师父又不是大恶人。”
“妃暄,你那天早上为何要跑出云深小楼。”
周奕忽然说起这事,引得她欺霜赛雪的双颊微现红霞。
她带著一丝羞急:“与你...与你那样乱来,你不制止她,还...还对我...”
她想到那带著灼热温度的手摸到自己身上,立刻呼吸急促,已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是想让你制止她。”
圣女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压根就不信。
“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道胎之法吗?”
“嗯。”
师妃暄回忆起来:“你在三峡上说过。”
“对。”
周奕神神秘秘:“你附耳过来,我教你。”
师妃暄感觉他不老实,却还是凑耳过去,周奕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瞬间让她脖颈泛红。
圣女轻呸一声,红著脸道:“骗人,道胎哪是这样练的。”
“不骗你。”
周奕很认真,韩柏和秦梦瑶確实是类似练法。
“这样一来,不仅能练成道胎剑心,还能有..:”
“奕哥,你別在这说。”
她伸手把周奕的嘴巴捂住。
那纯真圣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恳求之色,周奕將逗她的话咽了下去,这里毕竟是东大寺,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师妃暄感受到周奕手上的力道变低,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来,收拾好情绪,把方才的茶水再度递来。
周奕正端水来喝。
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且这脚步节奏听上去非常熟悉,很快,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移步而入。
站定时,周奕方才喝的茶,已落在她手中。
“圣女的茶真好喝。”
小妖女笑著尝了一口,抬头望向微微一愜的周奕:“奕哥,来,你也喝一口。”
她说完,把圣女的茶含在口中。
闭著眼,一脸魅惑地做出一个朝他口中渡的动作,可是嘴唇还没有贴上,她脚下极快,又笑著后撤移开了。
周奕自然什么茶都没喝到。
“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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