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出孝(1/2)
眾臣:“……”
门外兵將虎视眈眈,谢云宴神色冷漠之间,虽是询问,却半点都没有让他们发表意见的意思,而且那神態之间,大有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之意。
所有人都是安静下来。
如果今日是谢云宴带兵夺权,甚至想要强夺皇位,朝中一些有气节的老臣恐怕寧死都不会答应,一旦答应他们多年清名毁於一旦,沦为乱臣贼子。
可偏偏皇位落在了齐曄春身上。
庆帝为君不正,篡权夺位,於萧家之事上更有生死大仇,如今更是民心尽失,他膝下皇子无论成年与否都受其拖累,別说无权继承皇位,就算是上位怕是谢云宴和萧家也不会答应。
端王倒是有资格继位,可观他今日所为,多年俯首称臣全是偽装,暗中筹谋夺权,为人阴狠毫无容人之量,且先前自以为得了皇位欣喜之色跃之於眼,实在不堪。
更何况谢云宴刚才的话也说的清楚,那漕运贪腐之事上,端王恐怕也乾净不到哪里去。
当年庆帝登基之时,皇室之中死的死,发配的发配,留在京中也就只有这么几人,除却庆帝一脉和端王一脉,算来算去,最合適的竟然也只有康王一脉。
齐曄春是皇室血脉,人品出眾,这些年在京中从未有过半点不好的传言,且又得了谢云宴和福王“正统”支持。
这皇位算来算去依旧是落在齐家手上。
事已成定局,是跟谢云宴硬碰硬血溅宫廷,逼得萧家谋反撕破了脸皮换了这皇家姓氏,还是识时务,推齐家血脉上位,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
薄膺,亦然。
薄膺深深看了苏锦沅一眼,目光落在齐曄春身上,他沉凝著眼上前,朝著齐曄春跪下说道:“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爷在前,有一就有二。
梁德逑连忙跟著跪下,而其他朝臣迟疑不过片刻,也都跟著纷纷下跪。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王身形摇晃,死死看著齐曄春时,恨不得能將他杀了。
庆帝看著眼前一幕,只觉荒谬至极,看著端王手中拿著明黄詔书,脸色惨白的瞪著被眾臣朝拜之人,他突然就体会到之前刑部之时方瑋庸那想要大笑之感。
荒谬!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端王算来算去,却將皇位算给了旁人,多年筹谋全给齐曄春做了嫁衣!
他垂头低笑了起来,笑著笑著就泪流满面。
他怎么就走到了这般地步?
……
庆帝被人扣押,谢云宴接管攻城防卫,將所有军权集於一手,一眾朝臣被留在了宫中,而齐曄春则是带著齐铭瑞也直接入主了御龙台。
端王守在殿前不肯离开,等到谢云宴安排好宫中防卫,將庆帝之人全数拿下,清算好宫中宫人之时,出来时就看到端王朝著他冲了过来。
谢云宴后退半步,轻而易举就避开了端王的攻击。
“谢云宴!!!”
端王怒视著谢云宴时,只恨不得能食其血肉,
“你怎能这般对本王?若非本王,你怎能安然回京,要不是本王,你萧家早就已经满门被诛,是本王当初助你萧家脱困,也是本王屡次暗中助你。”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居然背弃本王!!”
谢云宴看著满脸厉色的端王,只觉得好笑:“王爷是在帮我吗?你帮的不过是你的野心,要的,也不过是我上位之后替你对付庆帝。”
“你助我几次,我又回报过王爷什么,可需要我一点一点跟王爷清算一遍?”
端王怒视著他。
“至於你说我言而无信。”谢云宴扬唇一笑,“敢问王爷,我何曾答应过你什么?”
端王厉声道:“怎么没有,你分明说过……”
他猛的顿住,而谢云宴失笑:“我说过什么?”
“我可有告诉过王爷,今日事后王爷能得皇位?我又可曾跟你说过,先帝詔书上写的是什么?”
“我不过是告诉你,先帝当年传位之人並非是庆帝,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庆帝拉了下来,以为那詔书之上写的是你的名字,王爷,我谢云宴向来一言九鼎,可从不做那失信之人。”
“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端王脸色惨白的看著谢云宴,身形颤抖。
他想起这段时间谢云宴跟他说过的话,想起当日吴向进出现时,他曾问过的那些。
他们从来都没有明確告诉过他,先帝遗詔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也从来没有说过,庆帝退位之后,皇位会落在他身上。
是他想太多……
哈哈哈,是他想的太多!!
他堂堂端王,筹谋多年,自以为算计了所有,胜券在握,可到头来居然会中了这般浅显的算计,看著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饼,一头就栽了进去,摔得头破血流,白白给旁人做了嫁衣。
“噗!”
端王急怒攻心,猛的张嘴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整个朝后仰倒竟是活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谢云宴扯了扯嘴角,淡定朝著一旁道:“来人。”
燕陵上前。
“送端王回府,让太医替端王好生看看,再命人守著端王府,別叫无关人等打扰了端王爷修养。”
燕陵听懂了谢云宴的话,这是要禁了端王的足,端王府大势已去,庆帝也被囚禁了起来,往日高高在上的禁军统领也不得不低头:“是,谢大人。”
谢云宴並没大权在握的倨傲,对著燕陵说道:“燕统领,宫中禁卫虽在我手,可你才是熟知宫禁之人,新君即位,心怀异心之人不少。”
“这段时间,还得有劳燕统领。”
燕陵愣了一下,对上谢云宴的眼:“谢大人还敢留我?”
“为何不敢?”谢云宴挑眉。
燕陵迟疑:“我在宫中多年,你不怕我会帮著陛下……”
二人心知肚明,他口中的陛下是谁。
谢云宴闻言哂笑:“那你会吗?”
燕陵沉默不言。
谢云宴笑道:“旁人我或许会怀疑,可於你不会,正因你在宫中多年,跟隨庆帝身边,所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做之事配不配当这个皇帝。”
“当初萧家闯宫之时,燕统领曾下令不允人伤我祖母,后来也是你背著我兄长尸骨入宫,萧家眾人下葬时,燕统领是宫中唯一前来祭拜之人。”
“虽然没说,可有些恩情谢某一直记得。”
燕陵听著谢云宴的话,脸上神色一点点的缓和了下来。
谢云宴说道:“燕统领忠於君上无错,可有些人不值得你忠心,我也从不觉得你是愚忠之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著燕家满门性命来替庆帝翻身。”
他伸手拍了拍燕陵肩膀,和声说道,“我得先將城外大军安顿下来,还麻烦燕统领守著宫中,莫叫人伤了陛下。”
这一次的陛下,不再是庆帝。
燕陵哪怕心知谢云宴不可能真將宫中禁卫全数交给他,也不会把新帝性命放在他手上,哪怕出宫,宫中怕也会留人策应,可燕陵却也只佯作不知。
点点头道:
“谢大人放心,我知道。”
……
漕运司一案,刑部堂审以豫国公开头,却以皇权更叠结束,谁也没有料到皇室之中一天之內,居然会变了天。
等到先帝詔书被公布出来,庆帝所做之事被昭告天下之时。
京中所有人都还有种如置梦中的感觉。
庆帝被废。
康王世孙,居然成了新帝?
新帝手段凌厉,又有谢云宴和萧家手中兵力相助,直接將庆帝罪己詔宣告天下之后,將其与其膝下皇子全数囚禁於皇陵,命其日日诵经替萧家和那数万枉死將士超度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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