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別那么死板(求首订!)(2/2)
“代王叔,成了弟弟封国的小人,先帝诸子於关东,便是群龙无首。”
“再略施小计,以各自离间之,便可使诸王互相猜忌,无以合力作乱关东。”
吕太后微微一点头,轻“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便再次拿起身旁,那捲不知写有什么的竹简。
而在御榻前不远处,刘恭也回想起多年前,另一位被吕太后设计陷害的『诸王最长者”。
“齐悼惠王刘肥,也是因为皇祖母的谋算,而成了弟弟们眼中,不惜割土献媚、尊妹妹为王太后的怯懦之人。”
“而后,皇祖母才放下了对齐悼惠王的防备,许其离京回国—“
思虑间,御榻之上,再度传来吕太后淡漠、清冷的话语声。
“说说其他人。”
刘恭再一拱手。
“代王太后薄氏,本乃魏王:魏豹姬妾。”
“汉元年,高皇帝还定三秦,魏豹降汉;后高皇帝彭城战败,魏豹又叛汉投楚。”
“高皇帝难容此反覆无常之小人,遂使淮阴侯韩信击之、高景侯周珂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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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魏豹身死,高皇帝见薄姬颇有美色,遂纳入后宫。”
“但自汉兴,薄姬一不曾以美色惑君,二不曾凭子而爭储。”
“如今,即便贵为代王太后,也仍对皇祖母百般恭谨。”
一一由此可见代王叔,多半是隨了其母:代王太后薄氏的性子。”
“不爭不抢,默默无闻,却也正凭著这份智慧,以作为自保之道。”
“此母子二人,大智若愚,皆不容小。”
这一回,刘恭没再说代王太后薄氏“妥当”,吕太后便也没开口打断。
只淡淡“嗯』一声,示意刘恭继续说下去。
却见刘恭面色微一苦,许久,才强笑著迟疑道:“代王后吕氏~”
“咳咳——”
“皇祖母,可愿听逆耳忠言?”
一听刘恭这话,吕太后便又將手中竹简放下,满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都『逆耳”了,不必太子开口,朕也能猜出个大概。”
刘恭也隨即一笑:“今日家宴,皇祖母以赵王之位,相探於代王叔。”
“王后却当著父皇、母后一一尤其是当著皇祖母的面,说出『不必顾虑代王,只颁詔便是”这等骇人听闻的话。”
“相传管仲窥豹,只见一斑,便可知全豹。”
“代王后今日之作態,平日里又是怎般跋扈,也就可见一斑了。”
对於刘恭当著自己的面,数落自家晚辈一一尤其还是宗藩王后,吕太后却並没有流露出怒意。
相反,隨著刘恭的话语声,吕太后面容之上,竟是难得涌现出阵阵羞臊。
“我吕氏的女人吶~”
“嗨————.”
“说是此温善,彼嫻淑;然则,都个顶个的得势不饶人。”
“莫说今日之代王后,又或赵王后、梁王后。”
便是朕,自幼也是爭强好胜,不轻易认输的要强性子。”
“自己都是这般模样,教训起晚辈子侄,也总归是少了几分底气—
如是一番自嘲,吕太后终又是將手中竹简丟在身旁,顺势从榻上起了身。
似是酒后遛弯般,来回著步。
嘴上,也自顾自说道起来。
“代王,旁的不说一一脾性温和確是无繆。”
“自儿时起,先帝诸子但凡有个爭执,受欺负的,便多半是代王。”
一-欺负人的,则多半是淮南?”
“啊——..”
“也是苦了代王啊~”
“代地本就苦寒、贫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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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代王在晋阳王宫中,甚至还亲自下地种田,种粟给妻儿吃。”
“王宫中的衣物、被褥,也都是薄氏带著竇姬,於宫中养蚕抽丝,针线缝补而成。”
“及王后一一莫说是蚕桑针线,便是连代王种出来的粟,都要嫌其难以下咽,不愿浅尝。”
说到最后,吕太后又一阵摇头嘆息。
但最终,却还是面色淡然的看向刘恭。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一正如宗室凋,诸刘不足以遍王关东,我吕氏,也只得此囂扬跋扈之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肚子都吃不饱,便也无力去管好不好吃了。”
“能吃就行,能饱即可。”
如是一番抽象的比擬,刘恭却也明白了吕太后这番话,所想要表达的含义。
没人。
老刘家没人,老吕家,也同样没人。
因为没人,所以老刘家的宗亲,几乎是不论高矮胖瘦,但凡能看出个人样的,便多半都封去了关东为王。
同理一一老吕家的女人,无论是美是丑、是善是恶,只要是个女的,就都送去给诸侯宗藩做了王后。
没得挑,也没得选,只能无限放低门槛,
甚至即便不设门槛了,也仍有些捉襟见肘。
“皇祖母说的是。”
“今我汉家,刘、吕宗亲皆凋,人丁不兴。”
“便只能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而后,再慢慢去考虑『好不好”的问题了。”
刘恭如是一语,引得吕太后一阵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估摸著差不多了,便重新坐回榻上,就势侧躺下身,朝刘恭一摆手。
“今日家宴,太子要铭记於心。”
“往后,诸侯入朝覲见,便多半都是类似的景象。”
-朕今日之所为,是在以身作则,於太子言传身教。”
“总有一天,要由太子坐上御榻,在这样一场家宴当中,做朕今日所做的事“去吧。”
“近几日,多留意一下淮南。”
一一淮南自幼纯善,代王又脾性温良。”
“稍不注意,太子的淮南叔,便要被代王拐跑了——“
“多动动心思~”
“別总那么死板。”
“即为人君,便没什么事,是断然做不得的。』
“道德君子,可成不了明君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