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该叫皇后了(1/2)
第124章 该叫皇后了
隨著刘长略带焦急的一问发出,车厢之內,便隨之陷入一阵漫长的沉寂。
刘长半怒半疑,望向刘恭的目光满是迫切,显然是希望得到刘恭的认可和赞同。
代王刘恆,则是不动声色的低头垂眸,时不时警一眼刘恭,似乎是想要看看刘恭的反应。
至於二人目光所及之处,刘恭却只含笑摇头连连,既没有开口认同刘长『必须做点什么”的决断,也没有因此而否定刘长。
沉默许久,刘恭才终是摇头嘆息道:“其实,这些事,皇祖母都是知道的。”
“连淮南叔厉兵秣马、蠢蠢欲动,皇祖母都能得到消息,又怎会不知过去这些年,南越王赵佗在五岭一带的小动作?”
如是一语,惹得刘长当即一愣,一旁的刘恆也若有所思间点下头。
便见刘恭继续道:“说起来,关东宗亲诸王,皇祖母最疼爱、最爱护的,便是淮南叔了。”
“赵佗以田、宅,乃至钱財、女人为饵,蛊惑南境之民迁居岭南,固然可恨。”
“但皇祖母对淮南叔,那可是独一份的宠爱,甚至是偏爱啊?”
“就算不管长沙国、吴国,皇祖母也不可能放任王叔的淮南国,被那赵佗一点点拐走民户?”
如是一番话,惹得代王刘恆连连点下头,便是淮南王刘长,也是不得不冷静下来。
当今吕太皇太后,此生只一儿一女一一先孝惠皇帝刘盈,以及已故鲁元太后刘乐。
除了这亲生的一儿、一女外,还能被吕太后当亲人,而非臣下看待的,便只有淮南王刘长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说吕太后『只剩刘长这一个儿子健在”,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一一后世人常说,对於明太祖朱重八而言,只有懿文太子朱標是儿子,余者则都是臣子。
对於如今的吕太后而言,也一样。
只有淮南王刘长,能算是吕太后的儿子。
余者,如代王刘恆、梁王刘恢、赵王刘友等,都不过是臣下而已。
“如此说来,寡人在淮南国的境遇,母后,都是瞭然於胸的?”
短暂的思虑过后,刘长如是一问,便引得刘恭苦笑点下头。
却见刘长眉头喻而一皱,再道:“既然知道,母后为何不施以援手?”
“既然寡人,是我汉家“独一份』得母后宠爱、偏爱的宗藩,母后又为何视若无睹,甚至因寡人意欲动兵,而在方才宴间敲打寡人?”
这话一出口,同坐於车厢內的天子刘恭、代王刘恆叔侄,当即便心下有数。
尤其是天子刘恭,对於王叔刘长过去几年的变化,已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相较於五年前,离京就藩时,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的擬人態,如今的刘长,確实是长进了。
只是这些许长进,也仅仅局限於:赶到嘴边的话,能稍微往回咽一咽了;不合时宜的话,也能暂时忍著,等换个场合再说出口了。
但到了具体的事务、局势之上,刘长却依旧没有具备政治人物,所应该具备的基本判断力。
好比眼下,叔侄三人正谈论的这件事。
一一岭南百越之地,老乌龟赵佗拿『南越绿卡』做鱼饵,疯狂勾引南方边境地区的汉家百姓,
不惜拋家舍业偷渡岭南。
而作为汉家的实际掌控者,吕太后明知此事,却至今都没有动作。
但凡刘长有点脑子、具备基本的判断能力,就不难从吕太后的反应得出结论。
要么,是吕太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应对赵佗光明正大挖角人口的举动,只能听之任之。
要么,是在吕太后看来,汉家根本不需要去做应对,赵佗自已就能玩儿脱、玩儿崩。
无论是以上两种情况当中的哪个,都意味著汉家不能、不该做出应对,
而刘长的脑迴路,却並没有想到『母后这么做,那就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而是宛如一根笔直的牛筋般,只浅显的想:母后为啥不做应对?
自己不做应对也就罢了,又为何不让寡人做应对?
一方面,是刘长这些年,除了为人处世、待人礼仪,便只有那一身腱子肉『长进”了,政治智慧仍旧还在起点原地踏步。
另外一方面也不难看出,如今的刘长,仍旧有些少年热血时期的执、鲁莽。
说好听点,是年轻气盛。
说难听点,则是沉不住气,仍旧想一出是一出,遇事儿都懒得动脑子,不愿意往更深处想一想。
意识到这一点,刘恭先是面色古怪的看向另一侧,同样神情怪异的四叔刘恆。
刘恭很確定,有些话,无论自己说得多么委婉、隱晦,这位四叔都是能听懂的。
但为了让七叔刘长也挺明白,刘恭还是不得不將打好的腹稿,重新调整为更简洁、直白的语句。
“其一:今我汉家,国祚艰难。”
“於外,北有匈奴虎视耽耽,岁岁犯边,南有百越再三反覆,更或赵佗屡屡称帝。”
“於內,自开国以来,我汉家便始终百废待兴。”
“一一高皇帝驾崩,先孝惠皇帝即立,我汉家才算是勉强止了兵戈,与民休息。”
“但父皇在位七年,始终未能亲政;更年仅二十三便英年早逝,使朕七岁即立。”
“我汉家面临的局面,非常糟糕。”
“且自高皇帝立汉国祚至今,便始终没有片刻好转。”
“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南越的赵佗,別说是拐带长沙、淮南等国的民眾了一一就连称帝,他赵佗又何尝没干过?”
“即便赵佗称帝,视我汉家、视汉天子为无物,我汉家,尚且都动不得兵戈,只能一次次派太中大夫陆贾去劝,劝得赵佗自去帝號。”
“王叔却要因为赵佗拐带国民,便要於岭南动兵?”
说到此处,刘恭只微微摇摇头。
待刘长疑虑重重的看向自己,方嘆息道:“皇祖母,乃至太祖高皇帝、先孝惠皇帝,对岭南的態度都很明白。”
一一只要能不打起来,怎么都成。』
“就算他赵佗称帝,也依旧要竭尽所能的,通过非武力手段解决。”
“甚至於,就算解决不了,也没事!”
“即便放任赵佗,在岭南自號『南越武帝』,也绝不可於岭南动兵。”
“这是为何,王叔很明白。”
“无论是方才宴间,还是过去这些年,在淮南国为藩王的经歷,都能为王叔指出答案。”
听刘恭说到这里,饶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刘长终也是不得不烦躁的点下头。
长呼出一口气,將眉宇间躁动的情绪压下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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