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授勋(1/2)
“王室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陈安举起酒杯,酒液在光下泛出金光,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士兵右臂尚未结痂的伤口上。
“巴黎那边的新兵,正穿著未磨旧的靴子在泥地上操练,盯著你们的名字,等著你们这一场赏。”
此时的法兰西,君主年少而志远,摄政者老辣如蛇,军中更有蒂雷纳这样的天才——三者共振,不可能错失这个收买军心的天赐良机。
陈安很清楚,这个荣耀,不可能落到他这个外来的东方人头上。
於是,他举杯饮尽,等著——果然,不出数日,一箱箱银幣便从巴黎伴著马车轆轆声而来,还特意绕到战神门进城。
那是千年前的古罗马人留下的凯旋门,古罗马世界最宽的拱门,同时也是兰斯的喉管,是权威进出的象徵。
於是钟声再次响起,圣母院重新敞开大门,教堂內点燃百盏蜡烛。
为阵亡者举行的弥撒格外隆重:名字、功勋、圣像、衣冠冢,一字排开,牺牲与荣耀並列在圣坛上,照进了永恆的殿堂。
相比於加冕日圣母院的奢靡,战神门后广场则带了几缕秋日特有的杀伐。
天光破云,市集已无喧囂,街头的百合旗帜在风中如誓言燃动。盔甲静默,列兵肃立,那些中世纪的鎧甲从仓库中翻了出来,反射著太阳和太阳王的光——兰斯又进入了仪式时间。
陈安站在人群边缘,望向广场中央那道缓步登台的身影。
蒂雷纳子爵。
他特意披著在战场上的军披,满是火药和泥尘,铁扣已斑驳。
没有宝剑加身,也无从宫廷借光,整个人像一桿刺入沙土的军旗——风吹不倒,血染不褪。
陈安摇了摇头,似乎为蒂雷纳还不够矮而满意。
但好在,在台阶顶端,站了个穿上高跟鞋才只有一米六的国王。
路易十四站在铺满紫金绒布的高台上,少他捧起那柄沉重的军权权杖,亲手递向蒂雷纳。
语声清澈、毫不迟疑:“为法兰西而战者——不问出身,不问信仰,只问忠诚。”
那一刻,所有人都听见了铁与血之下,权力体系正被重塑的声音。
这是少年国王的宣誓,也是向旧秩序的试探,毕竟这位新的元帅是一个新教徒。
台下贵族的身影微微颤抖,部分老军官的视线闪烁不定。
而士兵的眼睛却点亮了。因为他们明白,这句话不是说给蒂雷纳的,是说给整个军队,是说给未来的“凡尔赛法国”。
“法兰西大元帅”——这个几近尘封的头衔,如今终於再次落下。
而据坊间流传,原本少年国王甚至打算授予蒂雷纳更高的称號:“法兰西王室统帅”,那是几近摄政之权的军中至尊。
可惜,蒂雷纳仍然是个坚定的新教徒,拒绝皈依天主。
因此,那个头衔至今空悬,而宗教,就像广场边沉默的十字架——没有离开,但也不再主宰一切。
接下来,是对將士们的晋衔与编制重组。
有些人眼中闪著兴奋和不敢置信的光。
那些是最底层的新兵,或许是农庄出身,也可能是被贫困逼上战场的城市手艺人。他们本以为只是来“打一仗就回家”,如今却被正式编入军队体系,吃起了军餉,有人甚至还收到了晋衔令状。
他们在广场角落偷偷比对奖章,像一群在国王注视下初尝荣耀的孩子。
但更多人神情复杂。他们是贵族私军出身,自小在领主的院子里学骑术、在家徽下誓死效忠。他们身上的鎧甲代代相传,每一道纹饰都鐫刻著血统的荣耀。
如今,他们被要求脱下印著家徽的披风,换上印著王室百合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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