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719.大起大落骇谢堂(1/2)
第719章 719.大起大落骇谢堂
谢堂对於参与杨亮节等人的阴谋在两可之间,即便人都到开封了,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没奈何他当年是杀三帅臣议和的主要推手,这事就如同中天悬剑一般,时刻蒙绕在他的头顶上。
也许现在张巡並不知道,可一旦此事被张巡知晓,那便是抄家灭族,永世不得超生的罪过。
如今的荣华富贵和高贵家门,在转瞬之间就会化为泡影。要是当年没掺和那档子事,
谢堂就像谢光孙想的那样,让张巡来拉拢,来示好。等捞够了,就带著四万生券野战军,
去做新朝的股东,摇身一变,老谢家必定再享几百年富贵。
可到底能不能享?
唉——·
心怀的谢堂抵达开封城南朱仙镇,张巡命幕府僚佐萧明哲专候,萧明哲是陆秀夫主持那一科的状元,名声大,地位也不低。由他出面来迎接谢堂,令谢堂心中稍安,或许真的就是为了確定一百万斛军粮北运的事。
萧明哲当然不清楚张巡和叶李等几人的密议,他主要负责草擬文书和一般接待的工作。来之前张巡也没有特別的嘱咐他,只是令他以礼迎候谢堂而已。
那么萧明哲就按正常的流程迎候谢堂咯,作为国公·安抚大使的谢堂,身份贵重,在带宋也是数得上號的封疆大吏,光是为他准备的鼓吹队伍就有数十人,前出作为引导的骑从亦有二百骑。
等入了城,住的也是原先开封城內一名回回大商的豪宅。人家那可是为带元收“羊羔息”的大税吏,家宅自然奢华阔丽。
坐到榻上,谢堂就问是不是需要立刻拜见张巡。萧明哲则说明天谢堂排第一个,今晚稍作安歌,整理下仪容仪表什么的。
看著被允许跟隨自己进城的三百名精锐骑兵,以及停驻在城外的二千七百鄂州壮士谢堂倒也能吃得下,睡得著。
张巡还馈赠了大量的酒食过来,招待谢堂和他的侍卫。反正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不对劲,一直到谢堂步入张巡的“白虎节堂”。
因为张巡背著身,站在节堂正中。节堂上掛著一块牌匾,匾额上书“威震河北”。不知道是节堂內炭火烧的太热,还是自己进来时走得太急。谢堂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发乾,
偏偏手心又涸出了汗。
站在门口,望著匾额,若在平时谢堂也不觉得有什么。就算张巡掛“威震南北”,或者掛“抚绥中外”,都不过尔尔,因为没啥特別的感触。但今儿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令谢堂心跳加快。
偏偏张巡明明应该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背身站在堂中。
搞得谢堂站不是,坐又不是。似乎得高声自报家门姓名,仿佛拜见皇帝一般。可谢堂乃是封疆大吏,已经多少年没有赞拜呼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节堂內落针可闻。张巡不动,谢堂也不动,二人就这么站著。
无形的压力,一重复一重的威压到谢堂身上。张巡既未发怒,也未痛斥,但就是令谢堂感觉泰山压顶。或许心怀坦荡,並无掛碍的人,来到这节堂,见此情形直接自报家门,
就打破寂静的局面了。
可谢堂他心怀坦荡吗?诚然,杨亮节和赵密谋暗杀张巡的具体阴谋,他几乎是不知道,杨亮节在信中也没明確说自己要杀张巡嘛。但除此之外了—
不坦荡的心,別说在张巡这儿了,就是在鄂州的安抚大使衙门里,环绕著四万属於谢家的精兵,床榻上的谢堂也偶有心悸。
“相公来了,怎地不唤余?”
在谢堂已经太阳穴都冒汗,心理紧绷到极致的那一刻,张巡突然张口,转身过来,微笑著面对谢堂。不仅言语上如此,身体上还非常轻捷的去扶谢堂,好像二人关係亲厚,
张巡在招待一名敦厚长者。
“啊?嗯?呕·”然后谢堂在一瞬间的鬆懈和惊讶,各种复杂情绪的攻击之下,呕了出来。
没呕什么具体的东西,大概率是一种因为紧张而导致的呕吐,也就些许体液而已。但整个人从来之前的精神尚可,变得相当萎靡。
“快传大夫!”张巡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威压,居然能够把谢堂的情绪都打崩盘,心理都乐开了。
“不必不必,歇会儿便可。”这会儿张巡已经把谢堂扶著坐到了椅上,谢堂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
“茶汤?”瞧见老谢没被自己嚇死,张巡就放心了,对著外头传令。
很快就有侍从端来温热的茶汤、饮子和白水,谢堂选了选,最后还是先用饮子漱了漱口。等把残水吐在痰孟里,復又用清水再冲了一遍手,这才端起茶汤喝了一口。
一旁的张巡就这么看看他整理,完全不急。地上的些微脏污,也有侍从过来清理乾净。侍女则端来香炉,並用羽扇对著外头轻挥了好几次,扑散了气味。
堂內恢復到和融气暖的模样,只是谢堂的后背手脚,依旧觉得冰凉。
“数九寒天,便请相公北上,是余之过啊。”张巡直接把事情定性成自己催谢堂大冬天来的急,和其他任何无关。
“不敢不敢,王事重大,便是伏暑严寒,也不得轻慢。”谢堂倒也不爭辩,他现在心思乱的很,巴不得快点翻篇。
“王事!相公忠於王事!”真好,正要拍桌呢,就给张巡递话茬。
为啥让谢堂坐下来,並且给一点点时间缓衝,稍加平静?大起加大落,已经足以击破绝大多数人的心理防线了。但是谢堂是老宰相了,宦海沉浮,当年甚至和贾似道斗过。当然没斗贏,被贾似道给排挤出了朝廷。
可他到底见识过不少大场面,於国家危亡之际,像陈宜中、留梦炎这种货色,更是直接弃官跑路回家,谢堂倒是临危受命,主持了所谓的“和谈”。
固然这和他是谢太后之侄有关,但那会儿能不跑路,就算是一號人物啦。自然的,谢堂的心理素质,张巡得往宽上估量。
大起大落再跌岩,主打一个不让你好过。
“忠!忠忠忠!未曾有半点不忠啊—”哇的一声,被张巡这拍案一喝,谢堂居然就哭出声来了。
有一说一,十几年前伯顏和阿术击破了宋朝所有的野战军,阿术进围扬州,伯顏进围常州,带宋事实上已经到了破灭的前夜。
为了挽救和自己家族完全是同命运的带宋,谢堂当时和谢太后认为杀三帅臣就能议和的话,是完全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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