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军心如铁!(1/2)

“铁拳。”

萧寧低声开口,声音冷冽而坚硬:“记住——这不是我们的时机。”

“可是!”铁拳呼吸急促,眼神几近喷火,“再拖下去,阳平就守不住了!那些败將一旦掌控军心,赵烈也没了,这城还能守什么?!”

他胸膛剧烈起伏,语气中带著压抑不住的杀意。

“您让我忍可以,可眼睁睁看著兄弟们的血汗被一群废物搅乱,我忍不了!”

萧寧缓缓转过头,目光冷冷落在铁拳身上。

在黑暗中,那双眼眸仿佛透著凌厉的锋芒,逼得铁拳心口一震,呼吸猛地顿住。

“你忍不了?”

萧寧声音极轻,却像寒风般渗入骨髓。

“那便问问自己,若现在动手,能救得了多少?”

铁拳一怔,呼吸微窒。

萧寧继续开口,语气平稳,却字字如锤:“一旦你现身,这群人立刻就会闭嘴,赵烈也会被护住。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你,他们会怎样?”

铁拳愣住,喉结滚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萧寧望著军帐方向,眼神森寒。

“赵烈若不能独自镇住军心,他便不配为將。”

“若军心真因几个小丑而彻底崩溃,那这数千人马,也不配为大尧死战。”

“此刻我们若出手,能救一时,救不了一世。”

“我寧可让赵烈独自一人,死死扛住。”

——

铁拳浑身一震。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可……赵烈毕竟一个人……”

“一个人?”

萧寧冷笑,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

“真正的將军,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

“他若连孤军死守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让別人跟隨?”

铁拳心头一震,呼吸急促。

萧寧说得极冷,可他却知道,这是最残酷的真相。

——

军帐內的吵闹声愈发嘈杂,那些鼓譟的军士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喊声几乎要掀翻整个营帐。

“撤!撤!撤!”

喊声如雷,直震天穹。

铁拳只觉胸口血气翻涌,几乎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他脸色涨得通红,目光死死盯著那些叫囂之声传出的方向,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陛下……臣真忍不住!这群畜生,眼下若不杀了他们,等敌军攻到城下,他们必然先开门投降!”

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像是一头被铁链死死勒住的野兽。

萧寧的眼神却仍旧冷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

“若他们真要投降,就让他们投降。”

“若他们要弃城,就让他们弃城。”

“我想看的,是赵烈。是他能不能在绝境之中,把这群人压下去。”

铁拳瞳孔骤缩,震惊地望向萧寧。

“您是说……”

萧寧目光深沉,低声吐出一句话:

“平阳能不能守得住,不在这些废物,而在赵烈。”

——

铁拳怔怔地望著他,胸口的怒火一点点冷却下来,却化作另一种压抑不住的沉重。

他明白了。

陛下不是冷漠,而是……在试赵烈。

试他是否真的能独当一面。

试他是否真的配得上大尧的兵权。

铁拳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几乎要崩裂,眼神却渐渐沉下来,带著一丝狂烈的敬意。

“陛下……”

他低声喃喃,嗓音沙哑。

“您真狠。”

萧寧神色冷峻,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片喧囂的大帐,眼神冷得仿佛可以洞穿帷幕,看见里面的每一张脸。

他背负双手,气息沉稳,声音淡漠:

“战场上,怜悯是最没用的东西。”

“若赵烈连这点局面都压不住,他便註定撑不住接下来的风暴。”

说罢,他收回目光,转身隱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铁拳咬紧牙关,回首再看那片鼓譟的大帐,眼中怒火仍未熄灭,但心底却已然明白——

今夜,赵烈,必须要独自走这一关。

军帐內,吵嚷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屋顶。

赵烈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双手死死按在案几之上。掌心的青筋暴起,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即便如此,他仍压不住那一浪接一浪的喊声。

“撤!撤!撤!”

那声音如同潮水,拍击在耳边,震得人心神俱裂。

赵烈喉咙乾涩,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被堵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蔑的笑声在人群中响起。

“赵將军。”

韩守义缓缓走出人群,脸上带著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他背著手,目光森冷地盯著赵烈。

“已经是这般局势了,军心所向,弟兄们都想活下去。可你呢?”

“你还装出一副死战不退的模样,要与城池共存亡。呵——你这是为了给谁看啊?”

梁敬宗跟著上前,脸色同样写满讥讽:“对啊,你不会真以为,你这一番表演,能感动什么人?还是觉得朝廷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能看见你这苦情戏?”

“赵將军,你也太天真了!”

杜崇武更是冷笑:“別说他们看不见了,就算看见了,你觉得他们会记你一份功劳么?朝廷早就把我们扔在这儿当弃子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直击赵烈心口。

赵烈面色惨白,胸口起伏得厉害,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疲惫。

“你们……”

他咬著牙,声音沙哑。可话还没出口,韩守义便抢过了话头。

“我们什么?我们只说实话!”

“赵烈,你別装糊涂了。我们都被放弃了!援军?呵,早就不会来了!你天天喊著死守,就是为了把兄弟们绑在你这条船上,为你主帅的忠义陪葬。”

“说白了,你不过是想拿兄弟们的命,给自己討一个好名声!”

话音一落,军帐中顿时一片骚动。

“是啊!”

“他就是想立功!”

“我们兄弟的命,难道就这么不值钱?”

眾军士的议论声越来越响,目光齐齐落在赵烈身上,带著怀疑,带著怒火,带著不满。

赵烈的心,瞬间被重锤砸中。

他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刀割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想否认。

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可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人,已经不信他了。

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

“赵烈。”

韩守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嘴角却带著笑。

“你若真是忠义之人,当初就该与沈將军一同死在燕门。可你偏偏背著他跑了,落得一个弃关之名。”

“如今你还想装模作样,说要死守阳平?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守不住!你就是想借兄弟们的命,为你洗脱弃关之罪!”

此话一出,军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落在赵烈身上,眼神复杂至极。

有怀疑,有怒意,有鄙夷。

赵烈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將心臟从胸腔中震出来。

“不是!”

他终於嘶声吼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著撕裂的痛。

可这声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

梁敬宗轻蔑地冷笑:“不是?呵,赵將军,你心中如何,天知地知,你自己最清楚。”

杜崇武更是阴声阴气地添上一句:“弟兄们心里也清楚。咱们跟著你死守,不过是替你垫背罢了。谁还真信你所谓的忠义?”

“赵將军,別演了。”

韩守义冷冷一笑,声音森寒。

“我们今日来,就是要问清楚。你到底是准备放弟兄们一条生路,还是要大家陪你演这场为国捐躯的戏码?”

“说吧!”

军帐中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聚焦到赵烈身上。

那一瞬,赵烈感觉自己像是被数百双利刃同时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他脑海一片空白,胸口沉重到窒息。

他忽然明白了。

自己……真的孤立无援了。

他曾以为,只要自己坚守,只要自己不退,弟兄们就会和他一起拼到底。

可如今,他才发现,所谓的誓死之心,早已在绝望与恐惧中瓦解。

他一个人,还能撑多久?

还能守住什么?

——

赵烈的眼神,终於黯淡下来。

他望著眼前这一群军士,望著那些跟隨自己多年、却此刻满是质疑与冷漠的目光,心口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无尽的寒风吹过。

“原来……”

他喃喃低语,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人。”

——

韩守义见状,嘴角浮起得意的笑。

“赵將军,你也看到了。军心已决,弟兄们不想死。”

“你若执迷不悟,便是要与眾人为敌。到时,可別怪我们不顾情面。”

梁敬宗眯著眼,补了一刀:“赵將军,你若真有本事,就凭一人之力守城吧。別拖著我们一起陪葬。”

杜崇武则哈哈一笑:“没错!大伙的命,不该替你去搏功劳!”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讥笑与冷意不断在帐中迴荡。

他们的眼神中,透著赤裸裸的小人得志。

赵烈双手颤抖,指节死死扣在案几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想怒吼。

想拔剑斩了这三人。

可他心底,却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明白了。

就算他斩了他们,军心也早已散了。

这些人……不会再跟隨他了。

——

军帐內的喊声渐渐再度响起。

“撤!撤!撤!”

那声音如同丧钟,重重敲击在赵烈的心头。

他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倒。

此刻的他,真的彻底绝望了。

夜幕低垂,营帐外的风声呜咽,仿佛在为这一切哀鸣。

赵烈坐在主位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他知道,这一刻,他失去了军心。

失去了弟兄们的信任。

失去了继续坚守的理由。

他孤身一人,被推入无边的深渊。

而韩守义等人,则在一旁冷笑,眼神中满是讥讽与快意。

他们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而赵烈,唯有绝望。

夜风猎猎,军帐中瀰漫著压抑的气息。

赵烈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方才韩守义等人一番讥讽,已经將他逼到了绝境。那一瞬,他几乎要彻底崩溃。

可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自己倒下了,这座阳平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他不能倒。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必须把这口气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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