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青竹埋骨,须弥芥子!(1/2)

第168章 青竹埋骨,须弥芥子!

药师心头暗道一声,深深看了眼思索中的苏牧,话锋遂一转,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小友,老夫时日无多,这是一枚须弥戒指,所谓芥子可容须弥,以天地灵气灌注后可开启其中空间用於储物,小友掌握的属性劲力亦可开启。”

“戒指中的东西就当老夫的赔礼,小月就託付给小友了但此事也无需强求,一切全凭小友决断,小月毕竟姓霍,哪怕门墙深似海,想来日后性命无忧。”

林静秋双手捧著一枚戒指,朝著苏牧深深鞠了一躬。

苏牧为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隱隱感受到药师並未將一切全盘托出,但面对將死之人,且是数年来亦师亦友药师临死之言,苏牧深吸一口气,隨著这一口气吐尽。

呼!

心中一切愤满、芥蒂隨著这一口气消散天地间,苏牧愤怒是为了小月,药师又何尝不是。

“药师,你快快起来吧,莫要折煞小子了。”

苏牧挣扎著想要从床上走下,躬著身的药师听到这么一句,褶皱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小友,你眼下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下床,快躺下吧。”药师上前扶著苏牧躺下,“药膏我已配置好,酒尘巷东街酒楼伙计张阳心地善良,明日就会到来照顾小友起居....”

“药师要离开?”

药师默然不语。

“药师走后,医馆怎么办?”

“一切劳烦小友处置。”

“小子送送药师。”

“不必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药师可否和小子说说你和小月的故事。”

药师沉默许久,褶皱的麵皮颤动著嘆了一口气后,行將就木而变得浑浊的老眼之中流露出了浓浓追忆以及一抹深切的惊惧。

“兴泰六十六年冬,大炎皇城內下了一场连绵数月不休的大雪,兵事起夫人命我將小姐带离霍家,夫人最后之託,只求小月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不愿小姐回归霍家,老夫实在愧对夫人—.”

药师声音有些发颤,话语不快,吐出一句『兵事起”后沉默良久才又开口,苏牧清楚这一笔带过之事,必然不简单。

苏牧暗暗记下了兴泰六十六年这一年份。

之后药师娓娓道来,说起两人从大炎帝都离去,歷经坎坷,一路走走停停,向北往远离帝都的苦寒之地而去,这一走便是数年。

“抵达青州时小月两岁多,那年小月生了一场大病,说来可笑老夫那会並非什么药师,更不通岐黄之术,不过是久病成良医罢了,那场大病后小月丟失了记忆,世上事皆有定数,此事也符夫人之託,於是我便向当时的小月说了谎,说是从城外雪地里將小月捡回,之后便以师徒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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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年间,每隔一段时日我便会出门云游一段时间,实则是在沧澜三郡收集各类医书—我没有小友的天资,潜心钻研十数年医术方才初窥门径,在青云之地有了几分名气。”

“那一场大病过后小月身子骨弱,我时常以汤药调理,出於担忧不许小月每日出门太久,如今想来也是老夫的错,兴许正是那时终日闷在屋內,小月这才开始醉心於字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春去夏来,秋去冬至小月赤子之心,十年如一日练就了一手好字画,约莫是数年之前,那会还未与小友相识的一年冬,小月提出想要去参加双柏诗会,老夫记得清楚那年的字画双魁便是小月,药师面上流露出一抹宠溺以及骄傲。

“还有一事小友有所不知,小月以往其实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愿亲近生人,一切都是从相识小友后才开始有所改变,小友很特別”

窗杨忽的哗哗作响,一阵席捲著寒气的深秋凉风將屋內燃著的烛火吹灭,药师口中的故事没能道尽结局,倚著床边缓缓合上了双眼,嘴角最后带著笑意。

药师本就是强行吊著一口气,如今那一口气在追忆中散了。

黑暗之中,苏牧嘆了一口气,深邃眸子里闪过悲痛。

“死士负责人並非药师—.药师,一路走好——”

苏牧挣扎著从床上坐起,伸手为药师合上了眼,苏牧感受到了药师体內浓烈的阴煞之气,这气息分明是他胸膛下蛊毒的气息。

“药师,苏牧送送你!”

苏牧紧咬牙关,体內密布裂纹的一根根骨骼之上青光流转,然后苏牧面容抽搐著,跟跑看站起身来,他伸手抱起床边的药师。

一步走出。

浑身伤口顷刻破裂,鲜血四溢,浑身纱布浸染开一朵朵血。

药师爱竹,医馆內青竹反而要比药田更多,深秋的青竹泛黄,苏牧来到竹林深处用手挖了一个坑,將书房內一壶酒与药师一齐珍重埋下。

“药师你放心,我会去霍家將小月带回来。”

最后一接土埋上,早已化作血人的苏牧意识昏沉,倒在了土包前。

翌日,伙计张阳到来,他在医馆外呼唤了好几声后迟疑著走入医馆后嗅到了一股夹杂著咸腥的铁锈味。

很快张阳在竹林中找到了苏牧,“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行,林药师让我照顾此人,此人绝不能出事!”

张阳伸手想要背起苏牧时脸色涨得通红,双臂青筋暴起,却发现他竟是背不动,一时间张阳心中骇然。

他的体格在常人中哪怕称不上壮硕,但也绝对不算瘦弱,从小打杂也练就了一把子气力,一袋百斤的米麵,他勉强也能背两袋,今日竟是背不动一个昏迷之人。

“此人怎会如此重?”

张阳尝试了许久,最后还是去酒楼中搬来了救兵,三个汉子气喘吁吁这才將苏牧从竹林搬回药房內。

“喷喷,张阳这傢伙是谁,竟不比俺村子里过年宰杀的年猪轻!”

张阳摇头,苏牧浑身裹著纱布看不清面容,何况药师只让他照顾一段时日,並未提及苏牧身份。

“能让药师如此尽心,雇你来特意照顾,这傢伙多半是了不得的武者吧,我小时就听闻有些人先天就异於常人,之前只当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

两名酒楼汉子喷喷称奇著离去。

张阳却是不敢迟疑,药师早有嘱託过一切情况,他连忙来到药房找到药膏,然后小心翼翼拆开苏牧一身的纱布,待得看见苏牧浑身那一道道好似皸裂的伤痕后,张阳触目惊心。

“这人受了如此伤势,竟还能活著?!”

当日深夜,苏牧悠悠醒来,很快发现有人重新为自己敷了药膏並包扎,他双耳微动,听到隔壁屋內传来呼吸声。

此呼吸声比起寻常人略微悠长一些,但苏牧能分辨出也只是寻常人,並非是武者。

“你,你醒了?!”

白日张阳来到屋內发现苏牧醒来后很是吃惊,心想这人的命未免太硬,那等伤势只是睡了一晚就醒了?

“你便是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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