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闪击吐蕃（2/2）

一股压抑到极致、即將爆发的杀气，瀰漫在令人战慄的空气里。

“时辰到！”郭子仪的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过山岭，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开拔！”

没有多余的號令，令旗在黑暗中无声挥动。

如同蓄满洪水的闸门骤然开启，数万铁骑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沿著预先勘察好的隱秘山道，轰然涌出野狐岭。

马蹄包裹著厚布，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匯成一股撼动大地的暗流，朝著唐蕃边境那毫无遮拦的“坦途”，狂飆突进！

拂晓的微光挣扎著刺破云层，映照在青狼大营的轮廓上。这座吐蕃设在边境后方五十里，作为物资中转与前哨指挥的要塞，此刻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营门哨塔上，值夜的吐蕃士兵抱著长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著瞌睡。营內，疲惫的守军鼾声如雷，马厩里的战马悠閒地嚼著草料。

连日来，主帅乞力徐將精锐尽数抽往勃律前线，留下的多是辅兵。加之之前刚刚收到崔希逸那封言辞恳切、保证盟约不变的“安神信”，整个大营的警惕性已降至冰点。

“呜呜呜！”

悽厉到足以撕裂意识的衝锋號角，毫无徵兆地在营寨四周的旷野上，如同鬼哭般同时炸响！

“轰隆隆！”

数万河西铁骑，在郭子仪拋弃輜重的死命令下，爆发出极限的速度，马蹄踏碎冻土，捲起冲天雪尘，锋锐的骑枪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著死亡的寒芒。

“敌袭！！！”营门哨塔上的士兵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却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彻底淹没！

“杀！”

“踏平青狼营！”

“大唐万胜！”

排山倒海的怒吼声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整个营寨！河西铁骑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凿穿了脆弱的木柵营墙，营门在恐怖的衝击力下片刻便碎裂。

屠杀，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惊醒的吐蕃士兵如同没头的苍蝇，惊恐地抓起武器，甚至来不及披甲，便迎上了那席捲而来的铁骑狂潮，刀光如匹练闪过，人头滚落。

长矛如长虹贯日，洞穿皮甲，战马嘶鸣著撞翻帐篷，铁蹄无情地践踏著仓惶奔逃的身影，营寨中瞬间血肉横飞，惨叫震天。

“放火！焚其粮草！”郭子仪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空响起，不可置辩。

早已蓄势待发的河西军火攻队，將浸透油脂的火把和火箭，疯狂地投向堆积如山的粮仓、草料场和輜重车辆。

乾燥的粮草和皮革瞬间被点燃，熊熊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光映红了河西將士浴血的脸庞，也映照著吐蕃守军绝望的哀嚎。

青狼大营，在黎明时分，化作了一片燃烧的血色炼狱。

守將和数百名守军被阵斩，粮秣輜重付之一炬，郭子仪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率军如旋风般西进，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焦土和冲天的烟柱。

这是歷史上无数名將渴盼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然而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却是相当骨感，很快郭子仪在吐蕃军事要塞石堡城便吃到了闭门羹。

河西军从石堡城唯一一条攻城小径上，遭遇吐蕃守军不断从上往下滚木礌石所阻，损失不小。

无奈之下，郭子仪只能手书战报，千里加急送至长安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