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恩人爬树(1/2)

乌云从莒县飘向彭城国,留下浅灰纱幕,遮蔽天光。

唰啦……唰啦……

水浪拍打鹅卵石的声音,將王恆安从混沌中悠悠唤醒。

睁开眼,灰濛濛的天空映入眼帘,浑身湿透,破烂青衫紧贴著皮肤,被风一吹,寒意刺骨。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发现自己正躺在河滩之上,脊背下硌人石块带来不適,双脚还浸在河水中,隨著水波轻轻晃动。

迷茫的眼眸稍稍掛起几丝清明,他才知道自己活了下来。

『龙……被祂救了吗。』

他似乎在这河滩上昏睡了不短的时间,在倒头便睡作用下,竟奇蹟般恢復了一丝气力,连带著丹田也重新凝聚出少许法力。

他挣扎著想撑起身,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浑身如同被巨石碾过,冰冷酸胀,头痛欲裂。

到了这时,他才看到,身侧不远放著他的包囊,旁边搁著片黯淡白羽和一把白金匕首,还有块令牌模样的饰物,掛在个竹筒上。

艰难从河床上起身,踉蹌几步走到包裹前,那令牌巡山朗的字眼让他稍显困惑,头痛欲裂下也想不得那么多,一股脑塞进包囊背起。

勉强辨认方向,朝著南方蹣跚走去。

『我既然还活著,便不能放弃,娘亲一定还在等我……此处是沭水下游,既然没死,就还有机会,东和北都不行,还有南边,也许……』

他挣扎著脚步,一步一步踏在莒县南面的平原之上,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万一呢,万一南边没人阻止……

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用尽全力去赌。

所幸他被衝到了沭水下游,离莒县南境並不远。

当天边灰云被夕阳染上淒艷橙红时,他终於看到了那块矗立的界碑。

而界碑旁,有匹马。

马上一位黑甲將校骑手握著个司南似的物件,提著长槊,静静看著他。

也不过界,神色轻鬆,好似就等著他走出囚笼,再玩闹般摘下他的头颅。

王恆安心中的希冀、侥倖瞬间倒塌,震得他身躯前后摇摆,几近晕眩。

『不,如今的状態,打不过,不行……对,还有,还有西边,西边一定行。』

他死死咬住牙关,渗出血丝,猛地转身,朝著西方踉蹌奔去。

心中的侥倖与希望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不甘和无名怒火,如同汹涌浪潮,推著他残破身躯,不顾一切地冲向西方。

走过修筑堤坝的嘈杂工地,淌过冰冷刺骨的沂水。

在复杂情绪疯狂催逼下,他一头扎进了莒县西侧那莽莽苍苍的蒙山之中。

莒县往西穿过蒙山,山中有路可直去泰山。

王恆安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行走在漆黑山路上。

夜色深沉,山路崎嶇难辨,所幸尚存的微末法力,还能让他勉强视物。

不知过了多久,一块界碑模模糊糊从路的尽头浮入眼眸。

界碑旁,空无一人。

一丝微弱、难以置信的惊喜,在不甘与愤怒之间闪过。

王恆安脚步一顿,又猛地上前,接著越走越快,原本几近崩溃的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小跑起来。

等跌跌撞撞到了界碑前,惊喜已经压过不甘与愤怒,化为更强大的力量,拽著他衝过界碑。

啾!

一枚白箭自林中射出,王恆安眼中一缩,勉强侧起身体,却没能躲过,被那箭矢刮过腹部,带走一块血肉。

而那箭矢深深射进他身旁的泥土,却从泥土中长出个白包,不过几息,鼓动揉搓,化为一个纸人,脸上红彩掛著诡异笑容,扬著利爪,对著他便猛地挥下。

歘!

王恆安交叉双臂抵挡,被划出三道深痕的同时,也被击飞,嘣地摔回界碑之內的地上。

『怎么会……敌人在哪儿?』

视野因剧痛和眩晕而天旋地转,王恆安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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