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雾屿岛(1/2)
码头上停靠著一艘船,它不像那些光鲜亮丽的白色游艇,更像是从海洋传说里驶出来的、一个饱经风霜的钢铁伙伴。
它叫“海礁號”——名字是前任主人漆在船艏侧面的,油漆已经有些剥落,字跡却依然透著一股粗糲的倔强。
船身大约有二十米长,通体是那种最耐用的深蓝灰色,靠近吃水线的部分覆盖著深色的海藻痕跡和星星点点的藤壶,像战士的旧伤疤。
线条谈不上优雅,甚至有些方正笨拙,船头微微上翘,带著一种准备劈开风浪的憨直劲儿。甲板是厚实的木料,被海水、阳光和无数双鞋底打磨得发白,边缘的防滑条磨损得厉害,却依然忠实地履行著职责。
最显眼的是驾驶舱——一个方方正正的“玻璃盒子”突兀地矗立在船体中部偏后的位置,视野极好,三面都是宽大的防风玻璃,此刻反射著海天的光。舱顶架著几根长短不一的天线,还有一盏功率强大的探照灯,像一只警惕的眼睛。
船舷两侧,各垂下两排厚实的黑色橡胶防碰垫,隨著船身的轻微摇晃,时不时蹭一下码头的水泥墩,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船尾是它的力量核心所在,一台保养得极好但显然有些年头的柴油主机,正发出低沉而稳定的“突突”声,像一头沉睡巨兽的心跳。粗壮的螺旋桨搅动著碧绿的海水,翻涌起带著泡沫的尾流。
这艘船的设计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实用和安全。它没有多余的舷窗,只有几个圆形的厚实舷窗镶嵌在船体前部的生活舱位置。
甲板上的布局简洁到近乎空旷,只有几个系缆桩、一个绞盘,以及通往底舱的厚重防水门。它像一块移动的、微缩的陆地,能稳稳地承载十二三个,甚至十五个寻求跨越海水的旅人,將他们从喧囂的此岸送往寂静的彼岸,或者,像此刻一样,驶向迷雾之外那座孤独的小岛——
江时起帮著工作人员把所有的行李往船上放好后,回来接著搬运多贤和mina的行李。
mina只是说了句谢谢,留下江时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mina欧尼,难道你跟时起欧巴有矛盾?”
不应该啊,从来没有见mina欧尼对一个男的有这么上心过,怎么见了面反而……呃,多少有点隨意。
“多贤,不知道的事就不要问,懂么?”
队內实权向豆腐发出了不要多管閒事的警告。
“內~欧尼。”惹不起惹不起。
“走吧,好久没有坐过船了~”
mina拉著豆腐进了船舱。
好在她们两个人的行李並不算多,江时起只用了一趟便完成了工作。
难得可见的是整艘船上只有一个船员,那就是船长。
船长穿著磨白的深蓝连体工衣,拉链紧卡下巴。六十多岁,精瘦,个子不高,但腰背挺得笔直,像焊在摇晃的甲板上。白短髮贴著头皮。
他沉默。码头的催促只换来他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心向下,短促一压——等著。浑浊的黄褐色眼珠死盯著海面,专注得苛刻。
驾驶舱乾净到极致。油亮的舵轮,鋥亮的仪表,海图被几颗几乎相同的黑鹅卵石压著。他喝水时小臂成直角,杯沿稳得像尺子量过,放下时“嗒”一声,杯柄精准归位。指关节在膝盖上敲击,间隔均匀,力度恆定。
空气里混著柴油、海腥和他工衣的陈年盐味,他自称金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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