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始(1/2)
晚上聚会。
餐桌上摆满了半岛人喜欢吃的各种小菜,牛肉,五肉,还有两个烤肉盘和刺身海鲜拼盘。
江时起和mina帮著金智惠和朴在贤二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弄好。
“谁去问下老金要不要一起来?”李导演夹起一块烤的外酥里嫩的五肉,沾了沾烤肉酱和生菜一起放进嘴里。
“叫他干嘛,一个臭开船的。下午的时候他过来厨房做过自己的饭了,还耽误我干活!”
金智惠一边说著一边摘下围裙,跑去客厅补妆。
一旁的mina好奇的询问著具编剧“不是吃饭了么?怎么智惠姐还去补妆啊?”
“不用管她,她一天补八百遍妆。”具秀妍正吃著螃蟹头也不抬的回覆金多贤。
没一会金智惠补妆回来,眾人才真的放开吃了起来,毕竟主厨不在有点不好意思。
“智惠姐,你怎么不吃多点海鲜啊?”豆腐嘴里叼著只大虾,看著金智惠面前没多少的海鲜残骸。
金智惠筷子夹起她今晚最后的一块海鲜刺身。“嗯,我有点海鲜过敏,只能吃一点点,就现在我的嘴唇都开始发麻了呢,小多贤多吃点。”金智惠指著自己有点发紫的嘴唇。
“来来来,为了预祝我们拍摄顺利,干一杯!”李导演举著杯里的烧酒示意。
“乾杯!”“电影大卖!”………
……“时起啊,我很看好你小子!”……“谢谢导演。”
……“在贤!再喝一杯……全靠你了……”
一顿酒足饭饱过后,眾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
一只碗被递出。一只手接过。
液体被吞咽。短暂的沉默。然后,细微的抽搐首先出现在手指尖,接著是下頜无法控制的颤抖。
呼吸声变得粗重、费力,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破旧的风箱。豆大的光晕下,一个身影缓缓从坐姿滑落,瘫倒在鬆软的床榻上,肢体呈现出怪异的鬆弛与僵硬並存。
她的神誌异常清醒。清醒地感知著身体一寸寸地被无形的冰封吞噬,清醒地感受到生命力像沙漏里的细沙般飞速流逝。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而无助地搏动,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虫。
麻痹的冰霜终於冻结了她的呼吸肌。肺叶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无论她如何用残存的意志力试图扩张胸腔,都吸不进一丝救命的空气。
窒息感如同黑色的巨浪,彻底將她淹没。视野彻底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耳边最后残留的,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生锈门轴摩擦般的咯咯声,以及心臟那绝望的、越来越微弱的鼓点…
窗外,风雨声正厉。
————
早上,眾人顶著朦朧的双眼坐在餐桌上,吃著简单的早餐。
“俊宇,你的手机有信號么?我的睡醒信號就没有了,想和工作室的助理交流一下工作都不行。”
具秀妍摆弄著手里的手机,不管是什么方位,信號格还是为零。
“我的也没有了,还想看下球赛来著。”
崔尚民收起脸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皱著眉头拿出自己的手机,信號格——零
眾人也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
“怎么回事?”李敏硕看著现场的这种情况,“我去找下老金问一下,岛上悬崖边是有座信號塔的啊。”
李敏硕走到金道学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老金,老金,你起来了么?”
房门打开,金道学走了出来。“李导演,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的手机突然都没有信號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金道学紧皱著眉头,“附近很多海鸟,偶尔会有海鸟撞上信號塔,有些时候確实会导致小故障没有信號。”
金道学回到房间翻出外套,“我先去看一看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朴在贤主动的放下手里的早餐与老金一同前往。
“外面好像在下雨,带个雨伞吧”具秀妍递出手里的雨伞。
……
“智惠姐呢?”mina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位妆造欧尼。
李敏硕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四十。
“可能睡过头了吧,多贤,能麻烦你去叫一下她么?”李敏硕揉著两边的太阳穴,没有信號对於现代人来讲无异於世界末日。
“好,我现在就去。”多贤放下手中的牛奶,迈著腿跑上了楼梯,老旧的木板不堪重负——“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
“啊!!!!——!——”
尖锐的尖叫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江时起第一个往楼上跑去。
“怎么回事?好像是多贤的声音!”
“我们也快点上去看看!”
江时起三步並作两步跑上三楼,就看见多贤整个人惊恐的瘫倒在金智惠的房门口——302。
她的脸像被泼了石灰浆——皮肤从额际到锁骨泛起死鱼肚的冷白,唯独鼻翼两侧残留著奔跑时的涨红,形成两片妖异的红斑。
眼珠凝固成混浊的玻璃球,直勾勾盯著房间內某处,血丝在巩膜上炸成放射状裂痕。
江时起快步走过去,推开刚刚多贤因为倒地而往回合拢的房门,看向房內。
阴墨的天空没有光亮能投射进来,屋內床头柜上略显老旧的煤油灯仅仅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窗外隱约传来海鸣和海鸟——信天,它们的鸣叫。但这小小的生机,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房间之外。
她以一种近乎僵直的姿態,深陷在凌乱的羽绒被和枕头之间。昂贵的丝绸睡袍滑落,露出青灰色脖颈上扭曲的筋络,在摇曳的火苗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双曾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骇人地圆睁著,瞳孔扩散成深不见底的黑洞,毫无生气地倒映著天板,凝固著一种凝固的、无法言说的惊惧。
生命的光彩早已被彻底抽乾,只剩下冰冷的反光。
她的嘴唇扭曲地微张著,覆盖著一层令人心悸的深紫。唇角没有血跡,只有一丝亮晶晶、乾涸的唾液痕跡。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右手——五指如鹰爪般痉挛、僵直,以一种绝望的姿势向前伸著,指尖深深抠进了床单的褶皱里,仿佛在窒息前最后一刻,仍在徒劳地挣扎,想要抓住一线生机。
床头柜上,一只精致的玻璃水杯倾倒在地,杯口指向她垂落的手。
清澈的水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几颗小小的白色药片散落在水渍旁,像是从她无力鬆开的手心滚落的。
这无声的狼藉,是她生命终点最清晰的註脚:她曾试图自救,却没能敌过那无声无息、迅速蔓延的恐怖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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