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躺平也要开源节流(1/2)
五日的光景,一晃而过。
百户所后院的校场上,不再是五天前那般乱糟糟的模样。
十名新晋的亲兵,身上那套原本只是看著威武的甲,经过刘妈的巧手缝补,线脚都变得齐整了许多。
他们不再是松松垮垮地站著,而是勉强能排成两列横队,虽然依旧谈不上笔直,但至少有了几分军阵的雏形。
“杀!杀!杀!”
石虎作为队长,正赤著上身,在寒风中领著眾人呼喝操练。
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光禿禿的长枪。
石开將所里武库翻了个底朝天,找出十柄还算堪用的腰刀,五面蒙著牛皮的小圆盾,还有三张保养得当的手弩。
此刻,汉子们人手一柄腰刀,正跟著石虎的口令,一遍遍地重复著最简单的劈、砍、撩、刺。
动作谈不上精妙,甚至有些笨拙,但一招一式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呼喝之声伴隨著刀锋破空之声,竟也颇有几分气势。
石开自己也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短打,站在队列一旁,跟著比划。
他的动作远比不上那些猎户出身的汉子们孔武有力,每挥动一次腰刀,手臂和腰背的肌肉都传来阵阵酸痛的抗议。
这五天,他跟石虎他们同吃同练。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先是扎一个时辰的马步,然后跟著眾人一起跑步,下午再一起练习刀法。
晚上回到房里,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沾床就睡,连去快活林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辛苦是辛苦,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具被酒色和安逸生活掏空了的身体,正一丝丝地重新凝聚力量。
腰不那么酸了,腿不那么软了,跑完三圈校场,虽依旧气喘如牛,却不像第一天那般感觉隨时都会猝死。
最重要的是,他亲身参与操练,与这十个亲兵同甘共苦,迅速贏得了他们的敬重和信服。
“停!”
一套刀法练完,石开拄著刀,大口喘著气,喊了停。
汉子们纷纷收刀而立,虽然个个汗流浹背,但眼神却比五天前亮了许多,看向石开的目光中,满是发自內心的敬服。
“不错,都有长进。”石开擦了把汗,毫不吝嗇地夸奖道,“石猴、石柱,你们两个出列,对练一下,让我们看看成果。”
“是,大人!”
身形瘦削的石猴和高大壮硕的石柱应声而出。石猴使刀,身法灵动,专攻下三路;石柱则持著一面圆盾,另一手握刀,守得是滴水不漏,偶尔覷得机会,才猛地踏前一步,势大力沉地劈出一刀。
两人你来我往,刀盾相击,发出“砰砰”的闷响。
虽然章法不多,全凭著一股子狠劲和本能,但看在石开眼里,却已是相当满意。这比街头斗殴可强太多了,至少有了攻防的意识。
“好了,都歇了吧。”石开摆了摆手,看著眾人都依令坐下休息,他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这亲兵的架子,总算是搭起来了。刀磨快了,人也练得有模有样,军服也整飭一新。自己这五天累得像条狗,但也算小有成就。
他掂了掂酸痛的腰,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劳逸结合,方是长久之道。自己辛辛苦苦练了五天,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
柔云姑娘那如水的眼波,温软的怀抱,还有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一时间,仿佛连空气中都瀰漫起了迎春阁里那股甜腻的苏合香气。
不行,得去!今天必须去!这是对自己努力付出的肯定,是保持身心健康发展的必要之举!
石开在心里为自己的墮落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情顿时大好。
他对著石虎吩咐道:“今天下午,你们自己练。
把那三张手弩拿出来,练练准头。靶子我已经让石安去准备了。晚上加餐,燉一大锅羊肉!”
“谢大人!”汉子们一听有羊肉吃,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石开笑著摆了摆手,转身便朝著內堂走去。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帐房。
去迎春阁那种地方,没个百八十两银子傍身,那可不够尽兴。他记得箱子里还有四五百两,足够他挥霍好几次了。
……
帐房內,依旧是那股陈旧的木头和铜钱混合的气味。
石安佝僂著身子,正戴著一顶老镜,拿著算盘,对著帐本“噼里啪啦”地计算著什么。看到石开进来,他连忙起身。
“少爷。”
“安叔,坐。”石开心情极好,直接走到那只装著银子的樟木箱子前,笑道:“给我取一百两银子,我要出去办点事。”
石安闻言,脸上的皱纹却挤在了一起,他放下算盘,迟疑地说道:“少爷……这……这帐上的银子,怕是……有点紧了。”
“紧了?”石开一愣,有些不信地笑道,“开什么玩笑?我记得清清楚楚,五天前这里还有五百多两银子。这几天我也没干什么,怎么就紧了?”
“少爷,您忘了?”石安嘆了口气,拿起帐本,翻到最新的一页,递了过来,“您自己看吧。”
石开疑惑地接过帐本,目光落在上面。
“天启七年十月二十日,支,购腰刀十柄,圆盾五面,箭矢二百支,共计二十一两五钱。”
“十月二十一日,支,修缮所內兵甲、旗帜,並定製亲兵冬衣十套,预支定金十五两。”
“十月二十二日,支,採买肉、蛋、菜蔬、米粮,共计八两三钱。”
“又支,所內官吏、兵丁十日份例银,合计十八两。”
“又支,大人前日於迎春阁消费,共计五十二两七钱……”
石开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五十二两七钱”这个数字上,后面的帐目他已经看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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