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卖粮筹学费！（1/2）

“哥，魔都的房子，应该很贵吧？”苏小沫问道。

“嗯。”苏明诺想了想，回道，“现在五六千一平，应该还是要的吧。”

“啊！怎么这么贵？”苏小沫嚇了一跳，“表叔说现在出去打工，一年应该是能挣五六千的，这岂不是说打工一年挣的钱，才刚好够在魔都买一平米房子的？这么贵的房子，那还是人住的吗？谁买得起啊！”

听见妹妹对於房价的灵魂三问，苏明诺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

这三个问题，直到二十多年后，依然困扰著很多人。

实际上，苏明诺知道，对比各个时期社平工资的变化，房价从来都没有便宜过。

普通人，要想在自己工作、生活的城市，靠著自己的工资买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哥……”见哥哥有些愣神，苏小沫顿了顿，又小声地道，“我今天下午去场镇粮站，碰见小玲姐了，她还问我你报了哪所大学，好久去读书呢，而且小玲姐还给我买了一瓶可乐和许多零食，零食我偷偷藏在房间里面，可乐回来的时候喝完了。”

“你跟她咋说的？”苏明诺问道。

苏小沫回道：“我都告诉小玲姐了啊，她说早知道她也报魔都的大学了，哥，小玲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別瞎说。”苏明诺瞪了妹妹一眼，“你小玲姐人挺好的，但我跟她没啥关係。”

妹妹口中的『小玲姐』，名叫李小玲，是他们隔壁村的一个女孩，对方从初中开始，就跟他在一个班里读书。

李小玲的成绩，比他要差一些。

但印象中，他记得对方高考也考上了重本，似乎就在渝州本地上的大学。

读大学以后，俩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再之后，苏明诺有印象的，就是多年以后，对方结婚的时候了。

当时，他在魔都忙著工作的事情，是母亲和妹妹去参加的婚礼，妹妹在电话里说婚礼很隆重，男方家境不错，有房、有车，也有著体制內稳定的工作，且男方的父母，似乎还是体制內的干部。

总之，他记忆中的对方，一直都过得挺好。

“没啥关係啊？唉……”听见哥哥矢口否认，苏小沫反而轻嘆了一声，有些可惜地道，“小玲姐不但人长得漂亮、性格好、学习好、对你妹妹好，而且今年也考上了重点大学，哥哥，我看得出来，小玲姐肯定是喜欢你的，你若不珍惜，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你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了吧？”苏明诺说道，“哥的事，哥自己知道，你还是多一点心思在学习上，高中课程可不像初中那么简单，而且我去上大学后，平时可没人再给你讲题、辅导了，你自己要晓得努力，不然三年后，有你后悔的。”

“知道了。”苏小沫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

兄妹俩虽然嘴里一直在讲话，但手上的活却並没有停下。

洗碗、煮猪食、餵猪、烧水洗澡……

等母亲给奶奶洗完澡，清洗完大家换下的衣服，照顾奶奶睡下后，再回到厨房之时，兄妹俩已经忙完了所有的家务。

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忙完后的妹妹坚持看了一会电视，才进屋睡觉。

母亲对於看电视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家里的黑白电视，除了一两个泛著雪的本地台，就只剩一个中央频道有信號，也没什么可看的，所以她只简单地跟妹妹说了几句话，就径直进屋睡下了。

苏明诺躺在屋內的硬床板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著。

他的脑海里，许多过往的记忆，一遍遍的如幻灯片一样闪过，儘管周遭的一切感知，如此真实，可他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睁著眼睛望著天板，心里一只只的数著绵羊读秒。

终於，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疲惫，还是盖过了杂乱的心绪，睡意来临，他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母亲趁著早上天气凉快，天刚亮就下田割稻子去了，妹妹在家做著早饭，厨房里传来一阵阵蒸饭的香味，奶奶也早早起来了，只见她端了一条矮凳，坐在屋门前，无神的双眼，对著石坝外面田埂的方向，『青龙』趴在奶奶脚边，脑袋不时的磨蹭奶奶的脚背，温顺的样子，与昨晚表叔来时那凶狠的模样，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明诺洗脸、刷牙完后，见早饭还有一会。

於是便也拿了镰刀，挑著箩筐，去田里帮母亲割稻子去了。

母子俩在田里忙了一阵，妹妹喊吃早饭的清脆声音，就穿过门前田埂的多块梯田，传到了俩人耳中。

然后，一家人吃完早饭，还未来得及继续忙农活。

来家里收粮的人就到了。

“咦，小玲姐，你怎么来了？”收粮的队伍中，有个穿著t恤、牛仔裤，五官精致，扎著马尾的靚丽女孩，妹妹一眼瞧见对方，急忙奔了过去，笑著道，“你是来找我哥的吧？我哥在家呢！”

“我是跟我二爸一块来的，不是专程来找你哥。”李小玲目光偷偷在不远处的苏明诺身上扫过，隨即似乎怕苏明诺发现自己在看他，又急忙將视线转向了石坝上晒著的稻穀，问道，“小沫，这些今年收的新稻穀，也要卖吗？”

“嗯。”苏小沫点了点头，回道，“我妈说都要卖的。”

说完，她回头去看母亲。

却见母亲，已经与收粮队的人谈起了收购价格。

“大妹子，咱们事先可说好了，我带人上门收的价格，是要比场镇粮站一斤便宜5分钱的。”收粮队领头的，是李小玲的二爸李胜堂，此刻见他抽了最后一口烟，將烟屁股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熄了，方才继续道，“我相信这一点，你也能理解，毕竟从你们家到场镇有七八里的山路，这扛下山，运到场镇粮站的搬运费，可不止一斤5分钱的工价。”

“行。”对方说的价格，何晓慧明白还算公道。

“既然大妹子你没意见，那就开干吧。”李胜堂招了招手，让人拿了一桿秤在跟前，问道，“这秤的准度，大妹子试一下不？”

何晓慧摆了摆手，说道：“你李胜堂我还是信得过的，直接过秤吧。”

说完，她便开了家里的穀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