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异变(四k)(2/2)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晃,双掌带起呼啸的劲风再次扑上。
拳掌相撞的闷响接连炸响,两人身影在废墟中快速交错。
激起的气浪將周围的断木碎石掀得漫天飞舞。
宴席边缘早已乱作一团。燕武堂的弟子们见状个个目眥欲裂,
尤其是几个老堂主亲自教导的徒弟,个个手都在发抖。
黄寧儿更是往前冲了两步,银牙紧咬:
“白守疆!你疯了不成?我师父好心来此祝贺,你为何突然下此毒手!”
旁边的几位弟子们也纷纷附和,怒声质问:
“就是!
我堂主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要挑起爭斗吗?”
“住手!快停手!”
眼看群情激愤,陆瑾突然沉声喝道:
“都给我站住!”
他快步上前,挡在燕武堂弟子面前,面色凝重。
“诸位此事另有隱情,稍安勿躁!”
“陆前辈!”
黄寧儿急得眼眶发红。
“我师父都被打成这样了,您还说有隱情?”
陆瑾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缠斗的两人:
“白守疆不是鲁莽之人,且看著!我陆瑾我来担保!”
此时场中局势已渐渐明朗。
老堂主的招式虽依旧刚猛,却明显后劲不足,每次碰撞都被震得后退半步。
白守疆周身的白虎煞越发凝实,甲冑上的暗金纹路流转,每一拳都带著摧枯拉朽的威势。
“砰!”
又是一记硬碰硬,老堂主闷哼一声,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残破的戏台立柱上。
他刚要挣扎站起,白守疆已如影隨形追到,一脚踩在他胸口。
“咳——”
老堂主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望著白守疆的眼神充满惊恐。
“白守疆,你……究竟要干什么?”
白守疆眼中猩红闪烁,没有答话。
抬起的拳头凝聚起浓郁的煞气,显然要下杀手。
就在这时,老堂主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脸上的惊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
他抬手抓住白守疆的脚踝,那只布满皱纹的手竟变得骨节分明,力道大得惊人。
“够了。”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既不是老堂主平日的苍老沙哑,也不是方才的阴鷙。
反而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带著种与年龄不符的漠然。
黄寧儿等人都愣住了。
这声音陌生得让他们心头髮寒,仿佛眼前站著的根本不是朝夕相处的师父。
下一秒,更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老堂主身上突然浮现出无数黑线,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穿梭。
他佝僂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拉长,原本白的头髮变得乌黑。
皱纹褪去,乾瘪的皮肤变得紧致,不过片刻就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青年。
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漆黑,透著非人的寒意。
“你……你究竟是谁?”
黄寧儿有些失神落魄地说道:
“我师父呢?你把我师父怎么样了?”
燕武堂的弟子们也都目瞪口呆,有人颤声喊:
“堂、堂主……是你吗?”
那青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我不就是你们的堂主吗?”
他扫过眾人,眼神里满是讥讽。
“那老头心神不定,被我捡了漏子罢了。
倒是你们,连朝夕相处的门主都认不出。
果然人不仅蠢,还是个贪婪无比的东西。”
白守疆猛地收回脚,周身煞气翻涌:
“你这东西,就是做乱也是报应在我兵家身上。
却附身在老堂主身上胡作非为,畜牲东西!”
“呵呵……”
青年嗤笑一声,摊开手看著掌心游走的黑线。
“你们人不过是天地间的一份子。
这其中你们这些所谓的修行者,才是啃食天地的蛀虫。”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天空,声音里带著种俯瞰螻蚁般的漠然:
“山川河流本是一体,被你们圈地为界,划成人的私產。
日月精华滋养万物,却被你们据为己有,用来修炼害人的手段。
这天地早就被你们啃得千疮百孔,我不过是加速它的崩塌罢了。”
“至於附身这老头……”
他瞥了眼燕武堂的弟子们。
“谁让他贪心不足,为了多活一段时间,主动引我入体呢?”
黄寧儿脸色煞白,想起师父最近確实身体不行。
前段时间闭关后,却突然整个精神大好。
他们只当师傅身体是自己变好了。
……原来从那时起,师父就已经不是师父了。
“哼!”
青年身形微动,避开白守疆裹挟著白虎煞的一拳。
指尖划过空气时带起数道黑线,如利刃般削向对方甲冑。
他动作轻巧得不像刚经歷一场恶斗,反而透著种游刃有余的从容,仿佛在戏耍对手。
“別急著动手。”
他歪了歪头,那双彻底变得漆黑的眸子看向白守疆。
瞳孔深处似有漩涡在转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眼中的漆黑骤然浓郁,像是能吞噬光线。
在他视野里,白守疆背后竟浮现出万千条亮黄色的丝线。
有的丝线一端系在周围那些或惊或惧的江湖人身上。
有的则蜿蜒向远方,不知连接著何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的冷笑。
“原来如此……”
青年缓缓抬手,指向白守疆背后那尊威风凛凛的白虎虚影。
“你老了,也不过就是靠著这些个玩意硬撑起来。
嘿嘿……那些亮黄的线,”
青年慢悠悠地补充,黑眸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眾人,又望向远方天际。
“有的从这些人身上牵过来,也不仅仅是这段时间你营造起来的那些可怜的名势。
更多的是从呵呵……你们称之为军队的地方来的吧?”
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弄:
“就是你们这些兵家修士,才是天地间最恶毒的存在。
自古至今造了多少杀孽?
踏平多少城池?死在你们手里的生灵,连起来能绕这天地三圈!
“如今催生了我,是你们应得的!”
青年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黑线暴涨。
竟隱隱与白守疆的白虎煞分庭抗礼。
“你以为聚了这点势就能奈何我?”
“呵……”
他摇了摇头,眼神轻蔑如看螻蚁。
“你们兵家的手段,我了如指掌。
从排兵布阵到煞气运转,从根基心法到禁忌杀招,在我这里没有半分秘密。”
“吾即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