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志趣相投(1/2)

次日,晚间的寒风颳得人脸生疼,陈最与往常一样来到“蓝调”。

暖气混著菸酒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喧囂的人声瞬间盖过了外面的风声。

“小陈来啦。”吧檯后的刘仁笑著招呼,手里擦著杯子,“今儿人可不少,很多都是冲你来的老面孔。”

“刘哥。”陈最笑著应了声,接过他递来的温水灌了一大口。

嗓子有点干,但心里是踏实的。

每天这一百五十块,是他目前最稳定的现金流。

更重要的是,站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用音乐跟人交流的感觉,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即使这具身体的嗓音条件远不如他前世那般清亮有力,那份愉悦感却丝毫未减。

他喜欢这种生活节奏。

白天在导演系的课堂上汲取养分,晚上在“蓝调”的灯光下释放自我。

將短片交给王宏卫后,剩下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重新回到这种每天规律又充满期待的日子。

驻唱不仅是赚钱,更是他拋出去的鱼饵,吸引著圈內可能注意到他这个曲库的鱼儿。

这一个多月来,除了杨宗韦那次成功交易,也陆续有零星的小经纪公司或独立音乐人试探著问价,虽然目前还没第二笔成交,但陈最不急,他相信自己的货够硬。

八点整,追光灯適时亮起。

陈最抱著吉他走上小舞台,台下不少熟客已经笑著朝他挥手示意。

他微微頷首,拨动琴弦,试了几个音,目光扫过几乎坐满的场子。

“一首新歌带给大家,《安和桥》。”

他靠近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传开。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

前奏是简单干净的吉他分解和弦,旋律舒缓得像冬日午后透过窗台的阳光。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他的声音不高,没有炫技,只是用带著点沙砾感的大白嗓娓娓道来。

歌词里是沉默的桥、滴答的雨、逝去的夏天、再也追不回的青春与那个抱著盒子的姑娘。

画面感极强,情绪浓得化不开,却又被一种克制的忧伤包裹。

酒吧里渐渐安静下来。

喧囂的谈笑声、碰杯声消失不见,只剩吉他清澈的拨弦声,陈最低沉的吟唱声在空气里流淌。

有人端著酒杯忘了喝,眼神放空地望著某个方向。

有人闭著眼,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著节拍。

还有人看著台上那个沉浸在歌声里的身影,目光专注。

角落里,一张不起眼的小圆桌旁,坐著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穿著深色高领毛衣,气质儒雅,正是歌手李建。

他对面坐著的男人年纪稍长些,皮袄敞开內搭圆领毛衣,是歌手老狼。

两人是老友,经常会约著聚聚,听说这里有个唱原创的年轻人,就顺道过来看看。

“这前奏有点意思。”李建目光投向台上。

老狼点点头:“嗯,词听著也有点味道。五环路蒙住的双眼,这比喻挺新鲜。”

这时,陈最唱到副歌。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李建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老狼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著拍子。

“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吉他余音在安静的酒吧里迴荡了几秒。

隨即,“哗”的一下,热烈的掌声爆发出来。

陈最放下吉他,微微鞠躬致谢,然后走下舞台。

掌声持续了好一会儿。

他走到吧檯喝水润喉。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快步走过来,抬手一指:“陈哥,那边角落有两位先生找你。”

陈最顺著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角落里那张小圆桌旁,两个男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眉头一挑,立马认出了对方。

放下水杯,陈最转头看向刘仁:“刘哥,我过去一下。”

见刘仁扬了扬下巴,便朝著角落那桌径直走了过去。

走近一瞧,李建老狼二人正微笑著看他。

“两位老师好!”陈最走到桌前,带著恰到好处的尊重,语气不卑不亢,主动伸出手,“我是陈最,非常喜欢两位老师的歌。”

李建两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实话说,他们两人在年轻群体里没这么脸熟,可能听过他们的歌,但不一定能认出他们的人。

两人笑著起身,分別跟陈最握了握手。

“你好陈最,我是李建。”李建的声音很温和。

“老狼。”老狼的笑容很朴实,“坐,快坐!刚才那首《安和桥》,写得太好了!”

陈最依言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两位老师,刚才献丑了。”

“哪里是献丑,是惊艷。”李建摆摆手,眼神欣赏,“歌是你自己写的?词曲都是?”

“嗯,平时瞎琢磨的。”陈最点点头。

“这可不是瞎琢磨能琢磨出来的。”老狼接口道,他性子更直爽,“刚才听你唱,感觉这歌……有故事啊?能聊聊你怎么想到写这个的吗?那个抱著盒子的姑娘,挺打动人的。”

李建也饶有兴致地看著陈最。

陈最略一沉吟:“其实灵感挺散的。安和桥更像一个符號,代表著一些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回不去的时光。歌词里的画面……就是觉得,有些告別是无声无息的,像夏天过去,像青春溜走。那个抱著盒子的姑娘,可能装的是过去的回忆,也可能是某种再也无法实现的期待。整首歌,大概就是想表达一种对逝去之物的怀念,还有接受这种失去后的平静,或者说,一种带著遗憾的释怀。”

他儘量用平实的语言解释。

李建与老狼认真地听著,不时点头。

“说得真好。”李建听完,轻轻鼓了下掌,“把那种复杂又克制的情绪点得很透。【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吹过的牛逼也会隨青春一笑了之】,这些词写得又真实又戳心,旋律也搭得妙。”

“没错!”老狼用力点头,显得很兴奋,“你这歌,听著舒服,细品有味儿!不矫情,不刻意煽情,就是那种淡淡的,却又能把人拽进去的感觉。难得!真难得!”他拿起啤酒瓶,“来,小陈,走一个!敬你这首好歌!”

陈最连忙拿起自己那杯水:“谢谢狼哥!我喝水,待会儿还得唱一首。”

他解释了下,笑著跟老狼碰杯。

“理解理解!”老狼哈哈一笑,自己灌了一大口。

李建也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听说,你每周都唱新歌?都是自己写的?这创作力……令人佩服。”

他对创作本身更感兴趣。

陈最笑了笑:“就是喜欢,脑子里想法多点。逼著自己写,慢慢就习惯了。”

“后生可畏啊。”李建感嘆了一句,看向陈最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好奇,“看你年纪不大,写歌的路子却很稳,很沉得住气。像《安和桥》这种歌,需要点阅歷才能品出味道,你写出来,还能唱出那个劲儿,不容易。平时是做什么的?专职搞音乐?”

陈最笑著摇摇头:“不是专职。我还在上学,刚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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