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朱允熥受罚,王月悯临別赠马(2/2)
王鉞点了点头:“还是吴王看得开呀。”
赵灵儿就问:“是不是齐泰和黄子澄他们出的主意?”
王鉞便把那一次朝堂之上所议论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我就知道齐泰和黄子澄狼狈为奸,不干好事儿,遇上了战事和麻烦,他们是一筹莫展。
允熥好不容易取得了战绩,他们却在鸡蛋里挑骨头。
那两个老糟头子,小心不得好死!”
眾人听说李景隆和徐辉祖將要替代耿炳文和郭英镇守真定,都大吃一惊。
朱允熥皱起了眉头:“皇上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呢?
虽然耿炳文上了年纪,但是,作战经验丰富,老成持重,
由他们俩镇守真定,朱棣想打下真定,跨过黄河,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景隆没有作战经验,平时只会夸夸其谈,
皇上任用他为真定主將,这不是太危险了吗?
如果让徐辉祖为主將,他为副將,可能还要好一点。”
王鉞嘆息了一声:“李景隆说他自己是一把锋利的锥子,只是皇上一直没把他放进口袋里,
所以,人家都看不到他的锋利啊。”
朱允熥长嘆了一声:“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真定的败报。”
后来,朱允熥要挽留王鉞在这里吃饭。
“多谢吴王的美意,你,你们好好在此用兵,
虽然陛下把你的平北都督拿掉了,但是,你仍然是征虏將军,
换句话说,你的实权並没有什么改变,这年头你还没看明白吗?
只有自己兵强马壮,才有机会。
陛下还等著老奴回去復命呢,老奴告辞了。”
等到王鉞走了之后,赵灵儿气得粉面通红:“我就知道朱允炆不安好心。
齐泰、黄子澄更是阴险得很吶。
既想用咱们,又防著咱们。
每次咱们打了胜仗,不是封赏咱们,反而是处罚咱们。”
常升也说:“这就是我离开朝堂,来到这里的原因了,在那京师之中待著,看到他们那些跳樑小丑跳来跳去的,心头都烦。”
常遇春手捻须髯:“王鉞说得对呀,咱们手里得有兵,兵强马壮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实力,人家想怎么摆弄咱们,就怎么摆弄咱们。”
朱允熥来到了沙盘的近前,双臂抱於胸前,眼睛盯著沙盘,问道:“你们觉得李景隆到了真定之后,会怎么折腾呢?
如果朱棣再次向真定用兵的话,会从哪里进攻呢?”
赵灵儿摇了摇头:“朱棣诡计多端,姚广孝老谋深算,那谁能知道他们从哪里进兵啊?
再说了,你还管那些干什么?
如果朱棣率兵来攻打真定,就算真定城丟了,咱们也不去救了。
去救干嘛?
难道还要等著下一次挨罚吗?
说不定下一次,朱允炆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
真的下旨砍了咱们的脑袋。
那一次,耿炳文要把真定城和手下的10万大军让给你,你还不如接著呢。”
朱允熥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你说错了,就算我答应接下,朝廷也不会同意的,朝廷给了我们3500人,都觉得多了,都是咬著牙给的,
朱允炆又怎么可能把10万大军交到我的手上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寧愿让李景隆败光了,也不可能交给我的。
只是这一次,连累了铁鉉,让我感到很是过意不去呀。”
晚上。
朱允熥的营帐。
他正坐在文案前认真地书写《红楼梦》。
他觉得只有在自己很投入全神贯注写书的时候才会忘记自我。
对於那些什么功名,他现在已经看得很淡了。
此时,帐帘挑开了,王月悯从外面走了进来。
朱允熥抬头看了看她,见她的神色有些黯然,问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王月悯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朱允熥。
朱允熥打开观看,
那封信是察罕帖木儿写给王月悯的,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
新登基的皇上怀疑察汗帖木儿养寇自重,在小人的劝说之下,让他率兵返回漠北,因此,急调王月悯回去。
王玉敏私自调兵一事,既往不咎。
朱允熥看著王月悯,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返回漠北去了?”
王月悯点了点头:“是啊,你们大明朝廷文官武將之间相互爭斗,我们大元也是如此啊。
我父亲和兄长在外面统兵多年,对大元朝廷一直忠心耿耿,
可是,前一段时间,王保保在甘肃一带吃了败仗,这就给人落下了口舌,那些京城里的小人不断地在新君的面前搬弄是非,
这个新君和那秦二世差不了多少,整日在后宫中廝混,不问朝堂之事,也就是说,朝中之事都是那些小人说了算。
啊,那些小人嫉妒我父兄的权势,因此,总是在挑毛病。”
“由此说来,你父兄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呀。”
王月悯神情忧虑:“是啊,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鉤心斗角。
想我父亲为大元征战了大半生,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得到,不是吗?
总有一些奸臣小人在背后詆毁我的父亲和兄长。
有时,他们真的被逼得无路可走。”
朱允熥把手中的笔放下了,面对眼前的这位佳人,
他也不知该怎样安慰王月悯好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王月悯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王月悯的肩膀:“事情总会过去的,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要好好谢谢你。”
谁知王月悯一下子抱住了朱允熥,把她那坚实的双胸贴在了朱允熥的身上,头埋在朱允熥的怀里哭了起来。
朱允熥顿时感觉到王月悯心跳的厉害,同时,有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我不想离开你。”
朱允熥轻轻地拍打著她的后背,然后,把她给推开了。
“允熥,我捨不得你呀,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今夜良辰美景,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王月悯眼中脉脉含情。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不可以。”
王月悯的一双大眼,看向了朱允熥,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是个男人?”
朱允熥苦笑了一声,便把上一次赵灵儿用剑刺杀自己的事向王月悯讲述了一遍。
王月悯听了之后,也感到十分震惊:“你说什么?赵灵儿真的忍心对你下手吗?”
朱允熥点了点头,道:“看她那个样子,可不是闹著玩儿的,
幸亏我躲得快,躲得稍微慢了点儿,就被她刺了个透明窟窿。”
王月悯唏嘘不已:“真没想到赵姑娘看上去温柔似水,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她发起火来,也挺嚇人啊。”
“可不是嘛,所以,你就不要再害我了。”
王月悯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髮:“我感觉到大明朝廷对你有偏见呀。
按理说,你此次以少胜多获此大胜,朝廷应当封赏你才对,怎么能把你的平北大都督的官职给拿掉了呢?
难道说朱允炆真的要效仿当年的曹睿吗?
蜀军一来,他便起用司马懿为平西大都督;
蜀军退去,他便找理由,找藉口把司马懿的官职一擼到底,把他打发回老家待著去。”
“那一次,如果不是遇上了我的祖母,我就已经被问斩了,我也死了好几回了,没死掉的。
我现在活著,已经是赚得了。”
王月悯用手堵住了朱允熥的嘴巴:“可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总之,我走了之后,你得小心。”
“这个我明白。”
“东南沿海一带还有陈祖义的数万海盗,他们已经攻占了50多座城,他们隨时都有可能登陆,攻城略地,烧杀抢掠,对你们形成威胁。
虽然你招募了新兵,可是你们马匹不足,兵器和盔甲不足,
这些新兵都是你私自招募的,你又不能向朝廷要粮餉、马匹、兵器和盔甲。”
“是啊!”朱允熥也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呢,
应该说,赵灵儿和常生的工作做得都是很不错的。
赵灵儿招募了新兵,常升夜以继日地加以训练。
但是,就是缺少马匹、兵器和盔甲,
而且,朱允熥现在手头甚紧,捉襟见肘,
虽然说种了一些田,可能会有一些收入,但是,庄稼还没到收割的时候,解不了燃眉之急。
最后,王月悯说:“这样吧,我不是带来了5000骑兵吗?
我让他们把马匹、兵器和盔甲全部都留给你们,
我只带著他们步行回漠北。
回去我就对我爹说,我们遭受了燕军的伏击。我想我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怎么行呢?
此处距离漠北甚远,如果你步行回去的话,要走到哪一天?
而且,如果遇到朱棣他们的军队又怎么办呢?”
王月悯笑了笑:“这你就別管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咱们大元的军士除了会骑马之外,奔跑的速度也是一流的。
不怕你笑话,咱们大元的军士就是那样,和当初的匈奴人差不多,打胜不打败,利益最大化。
如果打了胜仗,大家一哄而上,抢夺战利品。
如果打了败仗,一鬨而散,各自逃命,谁也顾不上谁,如果跑得慢了,就会被敌军斩杀,因此,他们奔跑起来的速度可能不次於一头雄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