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被逼迫的无奈(2/2)

他目標明確地直连海淀別墅和手錶內置摄像头的监控存储。

多个高清画面瞬间铺满了屏幕。他拖动进度条,动作精准得像外科医生,直接定位到职工之家庆功宴散场时他“醉醺醺”走出大门的那一刻。

监控画面无声地播放著,像一幕精心导演的黑色幽默剧:

他脚步虚浮,眼神迷离,標准的醉猫步。

僻静的小路上,“惊慌失措”的苏舒像只受惊的小鹿撞进他怀里,死死抓住他的胳膊,那力道,可不像受惊的小鹿。

两个混混闪亮登场,台词浮夸,表情僵硬,挥舞甩棍的动作透著一股“我在演戏”的敷衍。

李毅飞“酒劲上头”,嗷嗷叫著衝上去,那套毫无章法的“王八拳”打得虎虎生,完美詮释了一个被酒精支配的愣头青。

混混“惨败”逃窜。

苏舒“惊魂未定”,坚持要开车送他。

李毅飞“半推半就”,被“塞”进副驾。

车子驶向海淀別墅。

到达目的地,苏舒极其熟稔地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大门应声而开!(李毅飞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屏幕外的他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的节奏快了一分。)

两个穿著便装、但行动间透著干练和纪律性的年轻男子(跟刚才那俩混混比,简直是特种兵和街头混混的区別)鬼魅般从阴影里闪出,一左一右,架起“烂醉如泥”的他。

苏舒像个熟练的指挥官,指挥著两人把他弄进臥室,放倒在大床上。

甚至…她还略显笨拙但异常仔细地帮他脱了沾著酒气和尘土的运动鞋,扯过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她没立刻走。就站在床边,低著头,静静地看著床上“沉睡”的男人。屏幕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看不清表情,只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站了足足有几分钟,像个守著宝藏的小女孩。

最后,才转身离开。別墅外,一辆线条硬朗、牌照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如同蛰伏的巨兽,几个气息沉稳、目光锐利的保鏢无声地为她拉开车门。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消失不见。

李毅飞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一切回放。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锐利得像淬了冰的鹰隼,哪还有半分监控画面里的呆滯和醉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底下暗流汹涌。

“苏舒…” 他低声念著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冰冷的控制台边缘,发出沉闷的“篤篤”声,“排场不小,动作嫻熟…密码门开得比回自己家还溜。

你费尽心机演这么一出大戏,步步为营,到底想从我这儿图谋什么?”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阳光下她灿烂的笑脸,清澈眼眸里闪动的狡黠光芒,心底深处確实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丝真实的涟漪。

但这涟漪瞬间就被更深的警惕和冰冷的算计覆盖了。“小丫头,戏演得不错。但愿…你图谋的东西,值得你这番煞费苦心,別糟蹋了…我对你那点儿难得的心动。”

他切换画面,调出手机相册里那张拍得有些模糊、但特徵清晰的照片——苏舒走向別墅车库门的背影。

来源?正是那晚他並非完全“断片”的证明!

在苏舒为他脱鞋、转身走出臥室的瞬间,那极致的警惕本能让他强行从混沌中挣开一丝清明。

然后凭著肌肉记忆,用藏在被角下的手机盲拍了这张照片!这是他在这场戏里,为自己保留的、为数不多未被对方掌控的底牌!

“钟鸣…谢长林…” 李毅飞整个人向后靠进椅背,闭上眼,脑海里清晰地回放著江省省委书记办公室里那决定性的场面。

那份牵扯甚广的铁证,他比谁都清楚它的分量和凶险!上交中纪委?那特么就是把自己绑在火箭上往风暴眼里送!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他嘴角扯出一个带著浓浓嘲讽意味的弧度,“这一切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罢了!

你们几个老狐狸想拿我当衝锋陷阵的卒子,推出去吸引所有明枪暗箭?

行啊!那我就如你们所愿!演给你们看!演给所有人看!一个走了狗屎运、被功劳和艷遇砸晕了头、找不著北的『傻小子』!”

这几天他在京城的“悠閒”行踪——逛校园追忆似水年华、拜访老领导联络感情、甚至“深陷情网”与小魔女约会…这些消息,必然早就通过某些渠道,一丝不落地传到了那些“有心人”的案头。

这正是他精心设计的“安全气囊”!在大会召开前夕这个极度敏感、人人自危的时刻,一个看起来被“胜利”冲昏头脑、沉溺於个人小確幸的“透明人”,远比一个四处活动、锋芒毕露的“功臣”安全一万倍!也更容易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放鬆警惕。

李毅飞睁开眼,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苏舒的背影上,眼神深处是冷静到极致的火焰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只求这表面的风平浪静,能他妈的多糊弄几天…让我安安稳稳地…苟到那惊涛骇浪拍完沙滩吧。”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嘆息。

装傻充愣,示敌以弱,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跳舞,在即將爆发的火山口边苟延残喘…这盘以整个京城甚至更高层级为棋盘的生死局,他李毅飞被强行按在了棋盘上,成了最显眼也最危险的那颗棋子。

但谁说棋子就不能有自己的算计?苏舒的出现,是这场风暴中意外的插曲?还是另一股势力悄然搅动的暗流?李毅飞需要时间观察,也需要…更精湛、更投入的“表演”。

李毅飞关掉所有操作程序,然后启动多重覆盖程序清除操作痕跡,动作行云流水,如同老练的间谍抹去自己一切存在的证据。

地下室的灯光次第熄灭,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回到地面书房。

四合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刚才地下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著若有似无的硝烟味以及棋盘上那颗不甘被操控的棋子,挣扎时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