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玉&越(十二)(1/2)

江玉被他箍得有些紧,用力想推开他,但看他半边肩膀的血,又没狠下心。

此处人来人往,绝非谈话之所。崔文越强撑著力气,攥住江玉的手腕,將他带进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深巷。

几个小孩蹲在旁边玩石子。

巷內幽深,二人相对而立。

“怎么弄成这样,你伤还没好?”他望著崔文越的伤口,声音发紧。

“寻你心切。”崔文越语气已恢復一贯的平静,仿佛先前失態之人不是他。

他鬆开手,瞥见自己袖口暗沉的血跡蹭脏了江玉素净的衣袍,眉头狠狠一拧。下意识想抬手替他擦拭,却见自己指尖也沾著血,动作倏然顿住,无力地垂下手。

“上京兵变了,不能再回去。”

“兵变?”江玉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崔文越简要將京中变故说了一遍,末了沉声道:“总之,你离开江州,先別回上京城。”

江玉脑子里想著沈初,“沈初和裴云朝……不会遇上什么变故吧?你身上这伤……”

“无碍。”崔文越道,他冷静安排江玉的去处,“我外祖在江州附近的豫州有一处房宅,你出了江州就去豫州。若是担心沈初,你可写信问问他,但切勿回上京……”

“你先管好自己吧,”江玉盯著他肩上的伤,脸色变了又变,“这伤,到底怎么弄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萧翎飞身下马,一眼便看到崔文越惨烈的伤势。

他面色一凝,並指疾点崔文越肩周几处大穴,那汩汩外流的鲜血才稍稍缓滯。

萧翎扫过江玉,又瞥了眼他身后那几个孩子,挑眉调侃:“二位这是……要携家带口私奔?”

江玉瞪他,这大夫他听沈初说起过,也算熟人。

“谁要跟他私奔?!”

“那你们这火急火燎的……”萧翎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了两人神色一眼,大概心下瞭然,又是一对闹了矛盾的苦命鸳鸯。心里发笑,怎么他到哪儿,哪儿就有夫妻矛盾需要他缓和?

气氛不对,他无奈摇头,自觉退开几步,抱臂倚墙,留他们自行解决。

崔文越微微俯身,脸上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眸子沉静如渊。他双手轻握住江玉单薄的肩膀,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玉儿,”他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记住我的话,去豫州。”他竟是要让他独自离开。

江玉盯著他乾裂苍白的嘴唇,眼眶骤然通红:“我再问一遍,伤,怎么弄的?”

“前些天遇刺……”

“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吗?!不是说並无大碍吗?!”江玉情绪骤然失控,喉结剧烈滚动。

若非以为崔文越已无大碍,他决然不会这么放心地离开江州。

没想到崔文越骗他。

看著崔文越一副要死的模样,江玉再骄矜的性子也柔了下来,放缓声音说:

“我们一起走,你別留在江州了。宋元睿既已占据京城,岂会放过崔家?我们一起去豫州,不行吗?”

江玉一边说,眼泪一边掉落,满脸都是泪痕话语间,眼泪无声滚落,划过他白皙的脸颊。

江玉生养得极为白皙,此刻披著一件鹅毛白的氅衣,氅衣帽檐上一圈柔软白毛绒,站在破败深巷中,越发衬得他矜贵万分。

崔文越有些读不懂江玉的眼泪。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走?”他眸中有几分探究。

“我是怕你死在江州!”江玉嘴硬道,眼泪却掉得更凶。

萧翎听了半晌,总算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插了一句嘴:“死是死不了,不必担心,我可是神医。”

“你走不走?”江玉问崔文越,他微仰著头,满脸的倔色和眼泪尽数展露。

崔文越就算再不信,也从江玉此刻的神色中,探寻到了一份名为爱的心疼。

他心神震动,正要开口——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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