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学堂趣事(2/2)

张云看著那洁白的宣纸和散发著墨香的墨锭,眼神微动。

他確实没有但他並未露怯,而是:

“比就比。笑道,不过我不用纸墨,就用这沙盘。你写你的,我写我的,写完让夫子评判就是。”

“用沙盘比?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

张奇和他的跟班们爆发出一阵鬨笑,“沙盘写字能算数?风一吹就没了!你这是耍赖!”

“纸上写的字,风吹不走,但写错了,涂改也难看。沙盘写字,一笔一划需得凝神静气,落『笔』无悔,更见功夫。”

张云不疾不徐地说道,“咋的,你这是怕了?”

“我怕你?!”张奇被一激,立刻跳脚,“比就比,写什么?”

“就写夫子今日最后提点我等的『业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毁於隨』之句如何?”

张奇哼了一声:“好,写就写……我看你能写出个什么来!”

他立刻铺开宣纸,拿起自己的小狼毫笔,开始研墨,动作倒也有模有样。

张云则盘膝坐在蒲团上,將沙盘放平,拿起一根细竹管。

他屏息凝神,手腕悬空,竹管尖端稳稳地落在湿润的细沙上。

没有墨汁的浸润,没有纸张的依託,每一笔的起承转合、轻重缓急,全靠手指的微控和心神的凝聚。

他写得极慢,极稳,力求每一个字的架构都清晰端正。

张奇那边墨已研好,他蘸饱了墨,在宣纸上挥毫。

毕竟是富家子弟,开蒙早,字写得不算差,笔画也算流畅,但带著孩童的稚气和急於表现的一丝浮躁。

很快,两人都写完了。

张奇得意洋洋地举起自己的宣纸,上面写著“业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毁於隨”,虽然字跡尚可,但字写得却有些拥挤,变成了连在一起的十二个字,意思显得含糊不清。

再看张云的沙盘。细沙之上,工工整整地竖排写著:

“业精於勤,荒於嬉;

行成於思,毁於隨。”

不仅字跡清晰端正,结构匀称,更严格地按照夫子讲解时的断句进行了分行!每个字都透著一股沉稳静气,在简陋的沙盘上,竟显出几分古朴的韵味!

高下立判!

围观的学童们虽不懂太高深的书法,但谁写得好,谁写得清楚明白,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少人看向张奇的眼神带上了揶揄,看向张云的目光则多了几分惊讶和佩服。

张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著自己那张因为漏了断句而显得侷促混乱的纸,再看看张云沙盘上那清晰分明的句子,羞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把抓起自己的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不算,用沙盘不算!你这是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