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万法皆擬,小无相功(2/2)
渐渐地如碎星的剑光越来越暗淡,他的身形也被迫回了圈子的中心。
“『大手印』鲁书一。”
“『飞星传恨剑』燕诗二。”
“『铁壁铜墙』顾铁三。”
“『丹青错骨手』赵画四。”
“『玲瓏棋局』叶棋五。”
“『子曰拳』齐文六。”
手中的剑锋映著天上的冷月,何安看著六人缓缓的说道:“这是『六合青龙乾坤大阵』。”
“你们是『大魔神』元十三限的弟子——『六合青龙』。”
“对,我们就是六合青龙。”
顾铁三双手抱拳施礼,语带著尊崇的说道:“今夜奉了师命,来取阁下首级。”
“还望海涵,莫要怨恨。”
“江湖路,本就是流血路。”
何安转了下手里的剑,语气淡然的回答道:“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
“刀剑无眼,生死不悔。”
杀气满溢间,夜雨骤然而降,如银针般刺破墨色天幕。
残月被撕碎的冷光在雨帘中扭曲变形,化作满地游动的苍白蛇影。
青石板路上积水映出剑锋似的寒芒,暗巷深处传来几道狗吠声,隨即被雨声吞没。
湿透的枯叶黏在墙角,像被剥落的皮肤微微抽搐。
街边某扇窗欞突然溅上猩红,转瞬便被雨水冲刷成蜿蜒的蚯蚓状痕跡,渗入砖缝消失无踪。
远处传来更夫嘶哑的梆子声,五更天的报时如同催命符,惊起屋檐下一串血珠般的雨滴。
“元戈”剑上流淌著血和雨,何安身上透著醉与杀。
残月下、冷雨中,他提著剑又向六人走去,脚下每走过一步,手中剑就更亮一分。
【您已对“小无相功”使用了30点武(嫵)备值,“小无相功”已达进度:57.6%】
鲁书一“大手印”当胸拍来,他手中的剑光一闪,就已破去雄浑刚猛的掌力。
隨后,燕诗二迅速的补上了阵法的漏洞,“飞星传恨剑”悽厉诡譎迎面刺来。
何安剑交左手后右手一掌拍去,开碑裂石的掌劲砸飞了,燕诗二如流星破空的剑。
顾铁三见状箭步上前,大开大合的挥出一拳、踢出一脚,拳脚中的力量足可崩山。
再用右手拔出左手鞘中的剑,何安手腕微动刺出了悽厉诡譎的一剑,迫开了对方势如蹈海的拳脚。
两根指头阴惻惻的点向了他背上的两处大穴,正是赵画四以指为笔的“丹青错骨手”。
何安见状不躲不藏、不理不睬,默运体內功法、铁壁铜墙的罡气,霎时间布满了周身上下。
赵画四的双指如同点到一块金石上,捂指连声惨叫著被迅如奔雷的脚踹飞。
黑白色的棋子如飞蝗蔽日般袭来,何安仗著周身的护体罡气,以身当之、不招不架。
隨后,右手五指屈伸间,一连点了叶棋五的五处大穴。
还未等齐文六施展“子曰拳”,四枚棋子已被剑尖挑动,先后击中了他身体的四肢。
弹指一挥间,他与六人过了六招,四人瞬间著地,只余下两人站立。
至此,六合青龙乾坤大阵已破,何安將剑还纳入鞘,负手仰头继续前行。
“『大手印』、『飞星传恨剑』、『铁壁铜墙』、『丹青错骨手』、『玲瓏棋局』...”
燕诗二跪倒在血泊里,右臂的骨骼寸寸碎裂,这分明是鲁书一才会的“大手印“掌劲。
他咳著血沫,向著那道背影嘶吼道:“你...你...如何会使这些功夫,你使得这是甚么妖法...”
“竟然能用我等各自的功法,破去我等布下的大阵。”
“妖法?“
何安的靴底碾碎一枚残棋,头也不回的戏謔道:“不过是把诸位的所长...原物奉还罢了...”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乃我娘亲钻研了多年,才创出的不传之秘哦。”
“初次显露江湖,就被尔等所见,算是三生有幸了。”
起初只是檐角滴落的零星雨点,像更漏般断续敲打著青石板。
不过半盏茶功夫,雨帘已密得能听见千万根银针扎进泥土的嘶响。
远处闷雷滚过屋脊时,整条长街的水洼同时泛起涟漪,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甦醒。
风突然割裂雨幕,將原本垂直落下的雨丝抽成横飞的银鞭。
街旁人家的纸灯笼“啪“地炸开火光,剎那间照亮雨水中浮动的血色。
沟渠开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巷道,把几片枯叶卷进漩涡时,竟像极了挣扎的手指。
当最暴烈的雨柱终於砸碎瓦当坠落时,天地间只剩下了轰鸣的声响。
雨滴落在青砖上的每一朵水,都绽放成转瞬即逝的惨白刀光。
雨幕如瀑,一道青芒自乌云中裂空而下,一柄短刀泛著幽冷水光。
持刀者手腕急转,剎那间劈、刺、砍、挑二十八式连环迸发,刀势如疾雨倾泻,每一式都裹挟著雨滴炸裂的脆响,仿佛天穹坠落的冰凌。
何安足尖轻点湿滑青石,长剑“元戈”嗡鸣出鞘。
剑锋並未硬接快刀,而是如风中垂柳般柔韧摇曳,时而以“拂掠影“卸开劈砍,时而用“迴风三折“引偏突刺。
刀光剑影间,雨水竟在他周身三尺外被剑气盪成螺旋水雾,恰似春柳絮绕、絮飞舞,正是“迴风舞柳剑”的至高境界——“清灵空绝”。
最后一式“残雨惊虹“对撞时,刀者惊觉自己二十八记杀招如泥牛入海,而何安剑尖已点向其喉前三寸,雨滴在剑锋上碎成半点寒星。
“清清雨线,优柔颯爽,阵雨廿八。”
用剑尖挑起对方俏丽的脸蛋,他眉梢轻挑语带调戏的说道:“你就是『八大刀王』中唯一的女刀王——兆兰容?”
“呵呵,你的刀嘛...我见过了,马马虎虎、普普通通...”
“不过嘛,你確实...很美、很狠、很傲,还有腰真的很细!”
“江湖中佳人不多,死一个少一个,留著养养眼也好,可算是一份德行。”
“我不杀你、你自去吧...”
兆兰容捏紧了手里的短刀,望著雨中那人俊俏的脸蛋,恨声说道:“今夜你不杀我,来日可別后悔!”
“总有一天,我必杀你!”
“呵呵,我等著你。”
雨幕之中传来他满不在乎的笑声:“就以你的天赋,再练上一百年...”
“也是徒劳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