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雷霆盪浊乾坤朗，登阶方晓路犹艰（1/2）

杨厂长那声如同炸雷般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轧钢厂！沉寂的深夜被刺耳的警哨声、急促的集合口令、以及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撕裂！

保卫科倾巢而出！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如同利剑，划破黑暗，交叉扫射著厂区的每一个角落。通往厂外的几条道路被迅速设卡封锁，荷枪实弹的保卫干事面色冷峻，盘查著任何试图离开的可疑人员。巨大的探照灯光扫过阴暗的车间角落、废弃的料堆、甚至职工宿舍区的围墙，將一切试图隱藏的阴影暴露在强光之下。整个轧钢厂，瞬间被笼罩在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大网之中，瀰漫著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之气！

厂部办公楼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杨厂长的办公室，更是成了风暴的中心。

李怀德被“请”来时，脸上还带著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悦和惯有的倨傲。然而，当他踏入办公室，看到杨厂长那张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看到王守仁额头包扎的纱布和脸上未消的怒意，尤其是看到路白那双如同淬了寒冰、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时，他心头猛地一沉！

“杨厂长，这…这么晚了，什么事这么急？”李怀德强作镇定，试图挤出一点笑容。

“什么事？”杨厂长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他猛地一指路白和王守仁，“看看！看看王工头上的伤！再看看仓库被砸成什么样了！李怀德！你主管的后勤！你主管的保卫科！就是这么保障厂直属重点项目安全的？！就是这么保障技术人员和工人骨干人身安全的？！”

李怀德脸色微变，但立刻矢口否认：“杨厂长！这…这肯定是误会！我完全不知情啊！保卫科那边我也没接到报告！一定是…一定是社会上的流氓地痞…”

“流氓地痞？！”路白一步踏前，声音嘶哑却带著雷霆万钧的力量，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两份报告——王守仁的“疑点报告”和老孙头等人提供的“血证”，狠狠摔在李怀德面前的桌子上！“李副厂长！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些採购帐目！看看这些废旧处理差价！看看这些基建预算的黑洞！再看看我们工人兄弟一笔笔记录的血汗帐！这些也是流氓地痞乾的？！”

纸张散落开来，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对比、歪歪扭扭却字字泣血的控诉，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著李怀德的视线！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污衊！是栽赃！”李怀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著路白和王守仁，气急败坏地吼道，“杨厂长！您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他们这是对我打击报復！是对我主管后勤工作的恶意攻击！”

“恶意攻击？”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他怒极反笑，“李怀德！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你卡小组物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纵容下面搞些小动作，我念你多年苦劳，敲打两句也就过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丧心病狂！指使暴徒衝击厂直属项目！打伤工程师！毁坏国家財產！更不该把工人的血汗钱，当成你自家的金库！”

杨厂长的话，字字如刀，句句见血！尤其是最后一句，彻底撕破了李怀德最后的偽装！

“我没有！杨厂长！您要相信我！”李怀德冷汗涔涔，还想狡辩。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保卫科长带著两个干事，押著一个鼻青脸肿、胳膊上缠著绷带、穿著轧钢厂工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参与打砸的一个蒙面人！在保卫科全厂搜捕的高压和工人自发提供的线索下，这个在翻墙逃跑时摔断了胳膊的傢伙，被堵在了厂区围墙根下！

“厂长！抓住一个！这小子是翻砂车间的刘癩子！他全招了！”保卫科长声音洪亮，带著一股扬眉吐气的狠劲，“就是他带人蒙面衝进仓库打砸！主谋是…”保卫科长目光如电，狠狠刺向面无人色的李怀德，“是后勤科的赵干事！赵干事亲口对他们说，是奉了李副厂长的命令！让他们给路白的小组一点『顏色』看看！还说砸得越狠，奖金越高！”

“赵…赵大勇！这个王八蛋！”李怀德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身体晃了晃，险些瘫倒在地。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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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德！”杨厂长的声音如同惊雷，带著最后的判决，“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怀德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杨厂长的雷霆之怒，路白那致命的两份报告，加上这活生生的人证，已经將他彻底钉死！任何狡辩都苍白无力！

“把他带下去！隔离审查！”杨厂长厌恶地一挥手，如同拂去一只苍蝇，“通知厂党委全体成员！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后勤科、保卫科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停职！接受调查！”

保卫干事如狼似虎地上前，將瘫软如泥的李怀德架了出去。走廊里迴荡著他绝望而不甘的嘶喊，很快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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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行动，迅疾如风！

李怀德被火速隔离审查，他苦心经营的后勤王国瞬间土崩瓦解。他的心腹爪牙，后勤科赵干事、保卫科参与包庇的几个小头目、锻工车间的刘大疤瘌等人，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纷纷暴露，或被隔离，或被停职，惶惶不可终日。

杨厂长亲自掛帅，成立了由厂党委、工会、技术科、工人代表（老孙头赫然在列）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王守仁那份条理清晰的“疑点报告”和老孙头他们提供的带著油污和汗渍的“血证”，成了最锋利的解剖刀。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

劳保用品採购价格虚高近三成，差价流入私人腰包！

废旧钢材处理，帐目登记的重量远低於实际拉走的重量，巨额差价去向不明！

西区小仓库翻修，预算报的是优质红砖水泥，实际用的却是劣质次品和回收旧料，预算与实际支出差额巨大！

更有甚者，调查组顺藤摸瓜，还发现了李怀德利用职务之便，將计划內的稀缺工业原料（如润滑油、焊条）倒卖到黑市牟利的铁证！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数额之大，性质之恶劣，震惊了整个轧钢厂高层！杨厂长在党委会上拍案而起，痛心疾首：“蛀虫！硕鼠！吸工人血汗的吸血鬼！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正厂风！”

李怀德及其核心党羽，被迅速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等待他们的，將是法律的严惩。轧钢厂的后勤系统，经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刮骨疗毒般的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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