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鸿门宴与绝命雪（2/2）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雪粒子敲打窗欞的沙沙声，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

“吱呀——”

外屋通往院子的门，似乎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

易中海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是幻觉？还是…有人来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尽全力，朝著门的方向伸出手臂，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嗬嗬声！

门缝处，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只有一双眼睛，在门缝透进来的微弱雪光映照下，闪烁著一种令人心寒的、冰冷而怨毒的光芒！那眼神…像极了下午的秦淮茹！

易中海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他认出来了！是秦淮茹！她来了！她来报復了！她想看著他死！

“秦…淮…茹…”易中海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救…救我…我给你钱…都…都给你…”

门缝外的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冰冷的漠然和…一丝快意的残忍。那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看客，静静地欣赏著猎物在死亡边缘的挣扎。

“嗬…嗬嗬…”易中海徒劳地伸出手，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窒息而剧烈抽搐。他感到肺部像破败的风箱，再也吸不进一丝空气。冰冷的黑暗如同巨大的幕布，迅速吞噬了他的意识。秦淮茹那双怨毒的眼睛，成了他意识里最后定格的光景。

绝望！不甘！悔恨！

所有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哀嚎，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那只伸向门口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炕沿。

门缝外，那双冰冷怨毒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炕上那具蜷缩的、再无生息的躯体，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退入四合院飘雪的暮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越下越大了。无声地覆盖著这座即將迎来剧变的古老院落。

“广发”煤铺后院。

黑暗、冰冷、绝望。巨大的煤堆如同沉默的黑色坟塋。棒梗佝僂著腰，麻木地挥舞著沉重的煤铲。后背的剧痛和断骨的折磨早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唯有那双深陷在煤灰污垢里的眼睛，燃烧著一种病態的执念。

“妈的！棒梗！磨蹭什么！想饿死啊！”赵把头的骂声如同鞭子抽来。棒梗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加快动作，煤铲狠狠插入冰冷的煤堆深处！

“哐当！”

一声异样的、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突兀地在煤铲与煤块的摩擦声中响起！

棒梗的动作猛地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煤铲插入的地方！那声音…不是煤块！他疯了一般，扔掉煤铲，不顾后背撕裂般的剧痛，用那双骯脏、指甲翻卷的手，拼命地刨挖起来！

煤灰飞扬！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却浑然不顾！手指在冰冷的煤块中疯狂摸索！

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凉、带著明显弧度的物体！

不是煤块！

棒梗的心臟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他猛地將那东西从煤堆深处抠了出来！

借著墙角那盏昏黄灯泡投下的、微弱得可怜的光线。

一块巴掌大小、被煤灰厚厚覆盖的瓦当，静静地躺在他沾满污血煤灰的手掌中。

棒梗用尽全身力气，用破烂的衣袖狠狠擦拭著瓦当表面的煤灰！

黑色的煤灰簌簌落下。

一片刺目的、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其华贵的鎏金，逐渐显露出来！

鎏金之上，是精美的、带著明显清代风格的缠枝莲纹！

而在瓦当的中央，一个清晰的、被刻意烧制上去的满文印记，如同烙印般，撞入棒梗疯狂燃烧的瞳孔！

虽然不认识满文，但那独特的字形，那烙印的位置…和他藏在裤襠里那块破布上反覆描摹的核心符號旁边的一个標记…竟有七八分相似！

“清…清漪园…”棒梗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而狂喜的低吼！他认出来了！小时候听胡同里的老人讲过！圆明园被烧了之后，皇家在附近又修了个园子，就叫清漪园！后来好像也毁了！这瓦当…这满文印记…

宝藏！一定和那批传说中的宝藏有关！

“噗通！”棒梗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漆黑的煤堆上！他死死攥著那块冰冷的鎏金瓦当，如同攥著整个世界！污浊的泪水混合著煤灰，在他骯脏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沟壑。那不是悲伤的泪，是狂喜！是绝望中看到曙光的癲狂！

“找到了…老子找到了…哈哈哈…”他压抑著声音，发出如同夜梟般扭曲的笑声，“九爷…四合院…何雨柱…你们等著…等著老子…用金子…砸死你们！”

他猛地低下头，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用额头紧紧贴著那块冰冷的鎏金瓦当。后背的剧痛，断骨的折磨，煤窑的屈辱…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被宝藏点燃的脑海中，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