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流言四起!眾禽心塞!(2/2)
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管好你的嘴,不该问的別问!”
享受完训斥比自己更討人厌的同事的快感后。
赵栋樑又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把自己那套结合了小道消息和疯狂脑补的猜想说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估摸著啊……东毅同志这背景,水深得很!
恐怕是某位不能直说名號的大人物的……那个!你懂的!
大领导这次过来,明著是考察,暗地里就是受人所託,专门来『安排』一下的!不然能这么关照?”
许大茂听著这比“私生子”还离谱的猜想,看著赵栋樑那副“我掌握了核心机密”的蠢样,差点没忍住一口盐汽水喷死对方。
他心里大骂:“蠢货!编故事都编不圆!”
同样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还有刚从一车间出来的秦淮茹。
对於“私生子”、“某大佬后人”这种离奇说法,她和许大茂一样,一个字都不信。
她住中院,多少知道点韦家底细。
但“韦东毅攀上高枝,走了大运,得了天大机缘”这个核心信息,却像一块冰冷沉重的石头,狠狠砸进了她的心湖,让她泛起无尽的酸涩和无力。
她走在下班的人流里,只觉得脚步格外沉重。
为什么?凭什么好事全都让他韦东毅占尽了?
下乡採购能莫名其妙拉回野猪,得了那么多肉改善生活。
上班路上能白捡一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现在连陪酒都能陪出个通天的大靠山?
自己每天在车间累死累活,精打细算,討好这个巴结那个,却依然过得紧巴巴,看不到半点希望。
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
对比自己暗无天日、苦苦挣扎的日子,这种落差让她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然而,若论心塞和崩溃,此刻的刘海中如果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这位“资深官迷”二大爷,下午可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韦东毅与大领导谈笑风生的那一幕。
那场景,对他的衝击不亚於十级地震!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毕生追求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他失魂落魄,脸色灰白,眼神涣散,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
“凭什么?!为什么啊?!!”
“他韦东毅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刚进厂的小干事,毛都没长齐!除了有个干部身份,他有什么?啊?他有什么管理能力?他懂怎么领导群眾吗?”
“我刘海中!七级锻工!技术过硬!一心进部!管理能力突出(自认为)!四合院在我的管理下,年年都是『先进四合院』!”
“我勤勤恳恳,时时刻刻想著为领导分忧!我熬了多少年?等了多久?”
“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领导正眼瞧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机会落在我头上?!”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苍天无眼啊!!”
刘海中沮丧到了极点,如同斗败的公鸡。
一路上工友们的议论声,在他听来都像是无情的嘲讽。
他想不通,自己梦寐以求甚至不敢想像的机会,怎么就那么轻易地、以一种近乎荒谬的方式,砸在了那个他平时都没太放在眼里的韦东毅头上?
嫉妒、不甘、委屈、愤怒……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几乎要將他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仕途”梦想,还没开始,就被韦东毅脚下那架突如其来的“青云梯”给彻底碾碎了。
……
夕阳的余暉將易中海和韦东毅父子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轧钢厂通往南锣鼓巷的街道上。
易中海几乎是一路小跑著,不时回头催促著推著自行车的韦东毅,脸上的皱纹都因持续不断的狂喜而舒展开,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脚下的步子迈得又急又轻快,与来时那心事重重、一步一掂量的模样判若两人。
“东毅,快点,再快点!”易中海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老太太、你妈,还有秀芝,听了这消息还不知道要高兴成啥样呢!这可是光正兄弟在天之灵保佑啊!”
韦东毅看著易中海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既温暖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紧蹬了两下自行车跟上:“爸,您慢点儿,看道儿,別摔著。这事又跑不了,早晚到家再说。”
“慢不了慢不了!我心里这团火啊,烧得旺著呢!”
易中海摆手,脚步丝毫未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比咱家办喜宴还大的喜事!我得赶紧让家里人都知道,咱们老韦家、老易家,以后有了大指望了!”
然而,与他们这急切想分享喜悦的心情不同,越靠近四合院,周遭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胡同口、院门外,三三两两下班回来的邻居们並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家。
而是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著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正推车进来的韦东毅和易中海。
那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好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看到他们过来,交谈声会瞬间低下去,或者乾脆停下,换上一种略显尷尬和刻意的招呼。
“老易回来了?”
“东毅也下班了?”
语气平常,但那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態,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易中海:厂里的那些风声,已经比他俩的自行车軲轆更先滚进了这座四合院。
易中海是院里的老住户,人情世故练达,哪能看不出这异常?
他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肯定是厂里那点事传出来了!而且肯定传歪了!
他不由得瞥了一眼身旁神色自若的韦东毅,心中那份想要宣告真相的衝动更加强烈了!
他得赶紧把正根儿说出来,可不能任由那些瞎话埋汰了光正兄弟的一世英名和东毅的前程!
就在这时,迎面撞上了正从前院与三大爷嘀嘀咕咕说著什么的许大茂。
许大茂一手扶住自行车的车把,车把上掛著放映机箱子,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显然也听到了风声,看到韦东毅,立刻把准备向阎埠贵吐槽的话吞了回去。
但那双眼睛里瞬间喷出嫉妒和不甘的火焰。
不过碍於易中海在场,他不敢造次。
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怨气的冷哼,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
“哟——这不是咱们厂里的『大红人』韦干事吗?怎么,陪著大领导视察厂区,真是辛苦了哈!”
那“大红人”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充满了嘲讽意味。
阎埠贵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好置评,只是推了推眼镜框,目光在韦东毅脸上转了两个圈。
易中海脸色一沉,刚想开口呵斥,韦东毅却轻轻拉了他一下,抢先一步,脸上掛著淡然甚至有些无辜的笑容,回应道:
“大茂哥说笑了,领导视察,我就是个跟在后面学习的,哪谈得上辛苦。倒是你,没下乡放电影?也挺閒啊。”
这话不软不硬,却噎得许大茂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更红了。
他狠狠瞪了韦东毅一眼,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地推著车走了,心里恐怕早已骂翻了天。
易中海看著许大茂吃瘪的背影,心里一阵痛快,更觉得扬眉吐气。
他不再耽搁,拉著韦东毅快步穿过垂门,径直朝著自家屋子走去。
“老太太!东毅他妈!秀芝!快出来!有天大的好事!”还没进门,易中海那洪亮而激动的声音就传进了屋里。
堂屋內,一大妈正在灶边忙著晚饭,李秀芝在一旁打著下手,聋老太太则坐在炕上,眯著眼睛听著收音机。
听到易中海这异乎寻常的喊声,老中少三个女人都惊讶地抬起头。
“怎么了这是?捡著金元宝了?”一大妈擦著手从厨房出来,疑惑地看著满脸放光、气喘吁吁的易中海,以及后面跟著的、面带微笑的韦东毅。
李秀芝也放下手里的菜,关切地看向丈夫,眼神里带著询问。
聋老太太平时喜欢装聋,但其实耳朵灵著呢。
她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关掉了收音机,问道:“中海啊,出啥事了?看把你急的。”
易中海先是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对著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凉茶,这才喘匀了气。
他环视三个女人,最后目光落在韦东毅身上,声音因激动而再次颤抖起来,对家人宣布:
“金元宝?比金元宝还金贵!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东毅!今天可是见了真佛了!”
“啥真佛啊?厂里又来什么大领导了吗?然后让咱家东毅去陪酒,是不是啊?这有啥好高兴的?!”一大妈觉得易中海太小题大做了。
韦东毅去陪酒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有时候一个礼拜要去好几次呢,啥领导没见过?
易中海连忙解释:“这次来的领导可不是一般的大领导!大到天上去的那种!东毅也不是单单只陪酒那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在家人愈发好奇和紧张的目光中,將韦东毅告诉他的那个消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了出来:
“今儿中午厂里接待那位大领导,人家在饭桌上认出了咱们东毅!
你们猜怎么著?那位大领导,跟东毅他亲爹,光正兄弟!是二十多年前在太行山一块打鬼子、一个战壕里滚过来的老战友!
光正兄弟当年在一次反扫荡里,从鬼子包围圈里,把受了重伤的大领导给硬背了出来!是救了命的交情!”
话音落下,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大妈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秀芝捂住了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连聋老太太那浑浊的眼睛也猛地睁大,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你……你说啥?”一大妈的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光正……救过那位大到天上去的领导的命?”
“千真万確!”易中海用力一拍大腿,眼眶也跟著红了:
“大领导亲口说的!拉著东毅的手,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说没有光正兄弟,就没有他的今天!这是过命的交情!咱们东毅,是革命功臣的后代!领导说了,以后要好好关照东毅,电话都留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一大妈猛地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全是喜悦、激动和骄傲!
她一把抓住身旁李秀芝的胳膊:“秀芝!你听见没?有大领导照拂,东毅以后前途无量啊……”
李秀芝虽然不知道大到天上去的领导到底有多大,但她看向韦东毅,眼神里充满了震撼、自豪和无尽的爱意。
聋老太太挣扎著要从炕上下来,声音哽咽著:“光正,我的好儿子!娘就知道……娘就知道你是好样的!你给娘爭气了,给你儿子留下大福气了!”
老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顺著脸上的皱纹肆意流淌。
韦东毅连忙上前扶住奶奶,温声安慰:“奶奶,您別激动,慢点儿。”
一时间,易家堂屋里,充满了女人们喜极而泣的声音和易中海亢奋的解说。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像一道强烈而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这个小家庭。
易中海看著痛哭流涕的老太太,看著激动不已的妻子,看著欣慰骄傲的儿媳,心里那份满足感和自豪感达到了顶点。
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无比坚定:
“都別哭了!这是大喜事!该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好人有好报!说明咱们家根正苗红!说明东毅以后的前途,有了大指望了!咱们老易家、老韦家,往后在这院里、在这四九城,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不仅仅是在告诉家人,更是在向整个四合院宣告。
果然,易家屋里这不同寻常的动静,早已引起了院里其他住户的注意。
刚刚下班回来的傻柱,拎著饭盒路过中院,听到易家传来的哭声和易中海高亢的话语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一脸纳闷:“这一大爷家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厂里的流言蜚语不会是真的吧?韦东毅別人家的私生子?”
而对门贾家,窗户帘子被悄悄掀开一角。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恶毒地盯著易家方向,嘴里不乾不净地低声咒骂:
“嚎什么丧!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瞧易中海那老绝户得意的样儿!呸!”
秦淮茹则在屋里默默收拾著东西,听著中院传来的隱约动静,心里那酸涩的滋味更加浓郁,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冷清的灶台,又低下头去。
后院,刘海中端著茶杯站在自家门口,竖著耳朵试图听清中院的动静,脸色依旧难看,心里还在为下午的事情堵得慌。
二大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老刘,你听清老易家说什么了吗?什么大领导……救命……”
刘海中烦躁地一摆手:“听什么听!有什么好听的!肯定是瞎吹!”
可他心里却像猫抓一样好奇和不安。
许大茂回到家,把放映箱往墙角一扔,对著娄晓娥就没好气:
“妈的!瞧见没!韦东毅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巴结上大领导了!你看易中海那家得意的!都快上天了!”
娄晓娥正在整理衣服,闻言只是淡淡嘆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易家屋內,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復后,一大妈抹著眼泪,连忙道:“好事!天大的好事!今晚必须加菜!庆祝庆祝!”
聋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对!加菜!把我藏的那点腊肉拿出来炒了!”
李秀芝破涕为笑:“哎!我这就去做!”
易中海却摆摆手,神色恢復了往日的沉稳,但眼里的光彩却藏不住:
“先不急著吃饭。东毅,你详细说说,领导还说什么了?怎么安排的?咱们得心里有数。”
韦东毅扶著奶奶坐好,这才在家人围坐中,將中午的事情更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领导留下的联繫方式以及那句“要好好培养”的嘱託,但他也强调了要低调、稳当。
一家人听得聚精会神,时而激动,时而感慨,时而又因韦东毅的叮嘱而冷静下来。
但无论如何,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希望,已经充盈了这个小小的家。
窗外,天色渐渐暗透,四合院里各家各户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饭菜的香气开始瀰漫。
但这一天,註定有许多人家的晚饭餐桌,会因为易家的好事而食不知味、议论纷纷。
而易家堂屋內,却是一片温暖明亮。
虽然饭菜尚未完全上桌,但那份由父辈荣光延续而来的喜悦与希望,已然成为最丰盛的晚宴。
易中海看著围坐在一起的家人,看著韦东毅坚毅沉稳的面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从今天起,很多事情都將不一样了。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份荣耀,稳稳地走下去。
但……真的稳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