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流言四起!眾禽心塞!(1/2)

看著考察车队扬起的尘埃缓缓落定。

韦东毅佇立在厂门口,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鬆弛,隨即又被更复杂的思绪缠绕。

那轻飘飘的纸条仿佛一块烙铁,烫在口袋內衬,也烫在他的心头。

大领导的出现,就像一个“青云梯”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登,还是不登?”

这问题在他脑中盘旋,却迅速被现实碾碎。

这並非一道选择题,命运的齿轮已被父辈的荣光与机遇强行叩响,他已被推至梯前,身不由己。

不登?周遭无数双手会推著他,裹挟著他向上。

登?正如他所忧,风起之时,高处不胜寒,摔落之痛恐非常人所能承受。

“这是一难,而非两难。”

韦东毅深吸一口厂区混杂著钢铁与煤烟的气息,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既然別无选择,那就只能登上这『青云梯』,而且要主动地登,稳稳地登!绝不能等到风起时束手待毙。”

他身为穿越者,身负超市空间这等逆天金手指,若还只求一时安寢、明哲保身,岂非辜负了这造化?

他不仅要登,还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在这时代洪流中为自己、为家人、或许……还能为更多值得的人,撑起一把足够坚固的伞。

心念一定,那股沉重的压抑感竟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直面挑战的冷静与筹谋。

眼下,首先要应对的,是这“青云梯”投下后的第一波涟漪。

果然,他刚一转身,便对上了数道含义各异的目光。

厂党委书记马书记率先走了过来,脸上带著前所未有的温和与欣赏。

他用力拍了拍韦东毅的肩膀,语气沉稳却难掩重视:

“小韦啊,没想到你竟是革命功臣的后代!好,真好!

继承了先烈的遗志,在岗位上踏实肯干,是棵好苗子!

以后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向组织反映。”

杨厂长也含笑点头,態度明显比以往更亲切了几分:

“东毅同志確实不错,专业能力扎实,今天陪同时的表现也很得体。

大领导的嘱託,我们厂里一定会认真落实。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技术干部特有的务实与惜才之意。

而李怀德李副厂长则表现得最为热络。

他几乎是揽著韦东毅的肩膀走到一边,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压低却充满力量:

“东毅!好小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么大的背景,平时一点口风都不漏?够沉得住气!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放心,以后在厂里,有我老李在,绝对亏待不了你!

採购科那边……嗯,我看是有点屈才了,回头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

必须好好研究一下!”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投资未来的精明与迫不及待的拉拢。

顶头上司董华文站在稍远的地方,没有立刻上前。

待几位厂领导依次表达完“关怀”离去后,他才慢慢走过来。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以往的欣赏和上级的威严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嘆、审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平视。

“东毅,”董华文开口,语气不再是纯粹的上下级,更像是一种同辈或朋友间的感慨,“我真是……没想到。你这可是潜龙出渊啊。”

他摇了摇头,似苦笑又似欣慰,“採购三科这小庙,看来是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了。也好,是蛟龙终归要入海。在那之前,科里的事你放心,有我在。”

韦东毅將各位领导的態度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脸上依旧保持著谦逊、恭敬甚至略带惶恐的表情,应对得滴水不漏:

“马书记、杨厂长、李厂长,您几位言重了。

我就是个普通工人子弟,侥倖得了父辈余荫,实在惭愧。

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大领导的期望,也不辜负各位领导的培养。”

“科长,您可千万別这么说。

在採购三科一天,我就还是您的兵。

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听您安排。”

他心中如明镜般透亮。

这份突如其来的“殊荣”,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更是试金石。

厂里这几位的態度转变,在他意料之中。

而他更清楚,董科长看得明白,他在採购三科的日子,確实进入了倒计时。

那张纸条,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电话號码,更是一条超越了厂內所有层级、足以让任何人敬畏三分的沟通渠道。

它的存在,本身就重新定义了韦东毅在厂里的一切。

韦东毅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董华文道:“科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科里整理一下今天的接待记录。”

“去吧。”董华文点点头,目光依旧复杂地看著韦东毅挺直背影消失在厂区林荫道尽头。

他知道,从今天起,韦东毅在红星轧钢厂的角色,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韦东毅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夕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步伐沉稳,內心却已开始飞速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主动登梯的第一步,就是要在这股风真正刮起来之前,儘可能地积攒力量,布下棋子。

而这一切,都要从利用好眼前的一切开始,包括这位突然出现的“大领导伯伯”。

……

下班铃声一响,易中海几乎是小跑著衝出了车间,连工装都没顾得上换,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在散去的人流中急切地搜寻。

终於,在通往办公楼的主干道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东毅!”易中海喊了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韦东毅的胳膊,力道之大,显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静。

韦东毅刚和几位科长级別的干部客套完,一回头就看到易中海写满焦虑和疑问的脸。

他瞬间就明白了老易同志这一下午是怎么熬过来的:远远看见儿子陪同大领导那“不合常理”的一幕,却无从问起,心里怕是已经翻江倒海,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恐怕都琢磨了个遍。

在这位大领导面前,厂领导都靠边站,反倒是韦东毅这个小年轻站在了c位!

老易同志心里能不多想才怪呢!

“爸,您慢点。”

韦东毅扶了一下易中海的胳膊,语气平静,“正好,我也准备找您呢。咱们边走边说?”

易中海见韦东毅神色如常,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但那股子好奇和担忧却更盛了。

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东毅,下午……下午那是怎么回事?我远远瞧著,怎么……怎么是那位大领导……他跟你……”

他词汇匱乏,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並肩而行”的震撼。

韦东毅瞭然地点点头,推著自行车,和易中海並肩朝著厂外走去。

他没等易中海绞尽脑汁地盘问,便主动开口,声音平稳却清晰地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爸,您別猜了。中午接待宴上,那位大领导认出了我。他和我父亲韦光正,是二十多年前在太行山打鬼子时的老战友。我父亲……当年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从鬼子包围圈里把他背了出来,救了他一命。”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如同惊雷,炸得易中海目瞪口呆,脚步猛地顿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什……什么?光正兄弟……他……他是大领导的救命恩人?!”

易中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嘶哑。

这个真相远远超出了他所有的猜测。

他只知道自己这位发小是个是在太行山打鬼子时牺牲的,却万万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沉甸甸的革命情谊!

巨大的震惊过后,如同潮水般涌上的,是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將胸腔撑裂的狂喜!

易中海的脸庞因激动而瞬间涨红,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猛地抓住韦东毅的手臂,声音也跟著发颤:“好!好!好啊!光正兄弟……英灵在天有知!他留下的这福荫……东毅!这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机缘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太清楚这份“救命之恩”所蕴含的能量了。

尤其是在这位地位显赫的大领导那里,这份羈绊重於千钧!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的乾儿子韦东毅,从此在厂里、甚至更广阔的天地里,有了一座无人敢轻易撼动的巨大靠山!

前途岂止是坦途?

简直是一片光明,不可限量!

“快!快走!”

易中海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狂喜而舒展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著韦东毅的后背,声音因激动而格外洪亮:

“咱们快点回家!立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奶奶、告诉你妈、还有秀芝!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比办十场喜宴还值得庆贺!”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推著韦东毅的自行车就要往家赶,那架势仿佛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四合院。

韦东毅看著易中海欣喜若狂、与有荣焉的模样,心中也是暖流涌动。

他理解易中海的激动,这份喜悦来自於最朴素的望子成龙以及对家人未来的安心。

他笑了笑,扶稳自行车:“爸,您別急,慢点走,当心脚下。这事是好事,但也得稳著点。”

“稳!对,要稳!”易中海闻言,努力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復过於激盪的心情,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抑制不住,脚步依旧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反覆念叨:“太好了……真是没想到……光正兄弟……你看到了吗?在你的福荫下,你儿子有出息了……”

夕阳的余暉將父子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洒在前方的路上,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金光。

易中海只觉得这条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从未像今天这样宽敞明亮,充满希望。

……

就在易中海怀著巨大的喜悦,几乎是推著韦东毅往家赶的同时。

红星轧钢厂下班的洪流中,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正在悄然蔓延、发酵。

中午接待宴上发生的“认亲”一幕,其真相被严格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內。

副厂长以下连桌沿都碰不到,李怀德又下了严厉的闭口令,使得知晓內情者寥寥无几,且事关那位大领导,没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个个讳莫如深,不敢多言半句。

然而,越是神秘,越是能激发人们的好奇与想像。

下午考察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那位气场强大的大领导,竟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干事韦东毅並肩而行、相谈甚欢,而几位厂领导反而陪在稍后的位置。

这极其反常的一幕,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下班铃声响起后,激起了汹涌的涟漪。

“哎,听说了吗?採购科那个韦东毅,什么来头啊?那么大领导都跟他有说有笑的?”

“不认识啊,看著挺年轻,厂领导都靠后站,他倒凑前面去了,真邪门!”

“我知道他,採购三科的干事,平时挺低调一人,没想到背景这么硬?”

“何止是硬?我看是深不可测!你没看杨厂长、李厂长对他那客气劲儿?”

各种猜测和谣言如同插上了翅膀,在下班的人流中飞速传播、变形。

不认识韦东毅的,都在拼命打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认识韦东毅的,则更是惊掉了下巴,纷纷感嘆自己看走了眼。

於是,各种离奇夸张的版本开始涌现:

“听说他是大领导家的亲戚,子侄辈的!”

“什么呀,我听说是某位大人物的家里人,下来歷练的!”

“你们消息都过时了!最靠谱的说法是,他是这位大领导的私生子!没看长得都有点连相吗?不然凭什么这么照顾?”

“私生子?!真的假的?这可太劲爆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仿佛不赋予韦东毅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世,就无法解释下午那震撼的一幕。

在这股暗流中,有几个人格外难受。

许大茂这两天特意没下乡,就等著在厂里找机会接近大领导,展现他放映员的“才华”和“贴心”,结果根本没他什么事。

当他得知韦东毅居然上了接待宴的饭桌,眼珠子都快嫉妒红了——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紧接著,下午他又亲眼看到韦东毅陪在大领导身边,那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更是把他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妈的!肯定是马屁拍得出神入化,把领导忽悠瘸了!小人!马屁精!”

许大茂恶毒地揣测著,完全无法接受韦东毅取代了他“厂领导第一陪酒员”的地位。

听到“私生子”的谣言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差点笑岔了气:“放他娘的罗圈屁!他是我们院聋老太太的亲孙子,认识他爹的老辈人一看就知道,而且他爹早牺牲了,哪来的什么私生子?这帮人真能编!”

但他心里也跟猫抓一样好奇,实在按捺不住,便舔著脸去问同科室的赵栋樑,指望著这位负责拍照的能有点內幕。

赵栋樑自己还一头雾水,之前凑上去问李怀德还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正憋著一肚子鬱闷。

见许大茂这个惯会溜须拍马的也来打听,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和优越感。

他立刻板起脸,学著李怀德的口气和神態,义正词严地训斥道:

“许大茂!瞎打听什么?领导的事情也是你能胡乱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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