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整劲九成一!老槐取阴露!(1/2)

“嗤啦!”

镰刀硬生生从泥人肋下,撕扯下一大块黑泥!

泥人抓向他手腕的动作顿时一滯。

陈崢藉机抽刀,脚下一蹬,人已向后弹开丈余!

再看刀头,沾满了腥臭的黑泥。

那人倒在烂泥里,被撕开的伤口处,却没有出血。

只有不断涌出的泥浆。

它不断挣扎,似乎想再次爬起。

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仍旧死死盯著陈崢。

陈崢不再看它。

他转身,拔腿狂奔!

布鞋踩在泥地里。

噗嘰。

噗嘰。

身后,荒草丛中,泥人的抓挠声,渐渐被甩远。

一口气衝出乱葬岗范围。

陈崢背靠一棵半枯的老树,胸膛剧烈起伏。

他摸出怀里的袋子。

袋口里面那把坟土还在。

成了。

乱葬岗坟土。

他扎紧袋口。

抬头望天,月华惨白,几道无声的电光,时而在云层里一窜。

“下一个是老槐露水,卯时,天蒙蒙亮……得先回家,不然大哥该急坏了。”

陈崢心里盘算道。

他抄起镰刀,甩开刀头上的烂泥浆子,拔腿就往家赶。

万幸,这一路没再撞见什么邪乎事儿,平平安安摸到了家门口。

吱呀一声推开门,悬了一路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屋里没点灯,只有惨白月光,斜斜透进来。

陈崢一眼就瞧见,大哥伏在饭桌上,睡著了。

他出门时藉口解手,就料到大哥会等。

可没想到,大哥竟累成这样。

这个家,大半的风雨,都压在大哥一人肩上了。

陈崢喉咙里哽得难受,使劲咽了咽。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弯腰,小心地把大哥抱起来。

原以为大哥身子沉实,抱不动。

谁知入手竟轻飘飘的。

他练功整劲大成,力气是涨了。

可这会儿,他心里沉甸甸的,一丝儿高兴也无。

他屏著呼吸,把大哥稳稳放在炕上,挨著熟睡的阿弟。

原以为会惊醒大哥,谁知大哥只是翻了个身,鼾声反倒响了些。

陈崢立在炕边,目光扫过大哥的肩膀。

窗外月光正亮,照得分明。

那肩膀上,伤痕累累。

有些是扛大包压出的深紫印子,皮都磨破了。

还有几道,像是鞭子抽的。

皮开肉绽的伤口边缘,结了暗红的痂。

陈崢双眸倏地眯紧了。

拳头在暗中攥得紧紧的,指节咔吧作响。

津门卫码头上扛活,从来不是好营生,工钱被压得死死的。

记得阿弟卖报回来说过,年初那会儿,北伐军往北边打。

天津卫的工友们也跟著闹罢工,那阵子工钱还涨过些。

可后来……听说是新城区那些老爷们,伙同南市的脚行把头,弄了个什么“保安委员会”。

闹腾得再凶的罢工,也就这么悄没声地压下去了。

大哥身上这些新伤……是不是因为这个?

“如今,自个已经整劲大成了。

可是不够!

护不住家,还差得远!

非得到明劲不可……到了明劲,能得块武夫的牌子,家里日子才能鬆快些。”

“大哥……也不至於这么辛苦。”

目光从大哥肩膀上挪开。

陈崢在屋里站定了桩功。

渐渐地,窗纸透出青白。

日头,醒了。

陈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腹间的热气散了。

这一个时辰的桩,熬过去了。

心念一动,那本道书虚悬眼前。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过。

墨字渐次浮现。

【听劲站桩一时辰:劲走毫釐(4/15)】

【整劲+20】

【功力:整劲(91/100)】

收回目光,陈崢肚里盘算。

再照这听劲的法子站满一个时辰。

兴许……今天就能摸到明劲的门槛!

这念头一起,心里便有了火苗。

他抄起炕头那个小瓷瓶,拔脚就往外走,直奔落马湖。

走出巷子,放眼四顾,辨了辨方向。

落马湖在东边,湖边那棵老槐树好认。

独独一棵,枝椏盘曲,遮天蔽日,老远就能瞅见。

陈崢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踏著清晨微湿的土路,匆匆往城东赶去。

布鞋底子似乎还有些烂泥,沉甸甸的。

身上那股子甩不脱的怪香,缠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赶到落马湖,老远便望见那棵老槐树。

乌沉沉一团,蹲在湖岸边。

天色青灰,晨光惨白,冷冷映著光禿禿的枝椏。

树下积了厚厚一层枯枝败叶,踩上去软塌塌的。

鼻翼微抽,一股子陈年朽烂的霉味儿。

晨风不大,吹过枯枝,呜呜咽咽,像是有谁在低声哭。

“老槐露水……”

陈崢绕著老槐转了小半圈,眼风扫过乾枯虬结的枝杈。

露水?

枝头光禿禿,哪来的露水?

他眉头一拧。

老韩的话,不会错。

必有蹊蹺。

他站定树下,仰头。

最高的那根枯枝分叉处,晨光映著,隱约浮出一点极弱的亮。

细小得如同沾了一星湿气。

陈崢眼毒。

就是那儿!

他深吸一口气,腥甜腐朽的气味呛得喉咙发紧。

腰背一沉,腿脚筋肉绷紧发力。

脚下枯叶噗地一声轻响,人已腾空而起。

身法轻灵,脚尖在树干上借力一点,簌簌剥落几片老树皮。

再一纵身,右手五指,已牢牢扣住高处的枯枝。

身子悬在半空,微微晃荡。

凑近了细看。

枯枝分叉的凹窝里,果然积著浅浅一洼水。

清亮,映著惨澹天光。

水面不起一丝波纹,死寂沉沉。

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寒湿气,从那洼水里幽幽透出,往陈崢身体里钻。

不是草木清气,倒像是……沉在百丈古井底的阴寒之气。

陈崢鼻翼翕动,心头一凛。

这就是老槐露水?

他左手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个小瓶,拔掉木塞。

瓶口凑近那凹窝。

右手依旧紧扣枯枝,稳住身形。

左手拇指食指併拢,小心翼翼,探向那洼死水。

指尖刚触到水面。

“滋!”

一股针扎似的冰寒,顺著指尖忽地窜入!

直透骨髓!

冻得他指尖一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