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弟弟出生了(1/2)

祠堂里那张由冰冷血光构成的“灵魂kpi分配表”缓缓消散,只余下灵魂深处那根无形的、捆绑著全族命运的锁链,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厌蜷缩在母亲身边,小脸埋在苏婉沾著泪痕和冷汗的衣襟里,身体还在因为表格上那个刺眼的“爆体而亡”而微微颤抖。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著他幼小的心臟,让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姑姑顾棠腹部那层半透明薄膜下、微微搏动的淡金色轮廓。

爷爷顾长风的命令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在祠堂里迴荡:“都去准备!长河,推演剥离流程!阿棠,稳住胚胎!伯山,护住產房!其他人散开,各司其职!”

他枯槁的手指指向祠堂后方一个用破烂屏风勉强隔开的角落——那里,几块冰冷坚硬的灵石板拼凑起来,铺著一层薄薄的、洗得发白的粗麻布,就是苏婉的“產房”。简陋得令人心酸,却已是顾家此刻能拿出的全部。

时间,成了悬在族人头顶最锋利的刀子。

顾棠腹中的金丹胚胎a-17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隨时可能將她最后一点生命榨乾,而苏婉腹中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更是连等待的时间都显得无比奢侈。

魂契已立,没有回头路。

屏风后,苏婉的临盆比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凶险。没有热水,没有乾净的布帛,只有冰冷的灵石板和族人绝望的目光。她压抑的痛呼像受伤的母兽,撕扯著祠堂里紧绷的空气。腹中那个微弱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整个家族的绝境,正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出来,每一次衝撞都带给苏婉撕裂般的剧痛,和她小腹深处那被契约烙印的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將她撕成两半。

顾伯山背对著屏风,守在唯一的入口处。他浑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著祠堂里每一个可能带来干扰的角落。他抵押了完整的灵根,那是他最后的屏障,也是他守护妻儿的唯一倚仗。每一次苏婉压抑的痛呼传来,他放在膝上的拳头就跟著捏紧一分。

顾棠盘膝坐在离屏风稍远的一块灵石板上,枯瘦的双手结著一个极其复杂而吃力的法印,按在自己小腹那层覆盖著胚胎的“拘束器”上。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被寄生吸食的剧痛,她死死咬著牙,调动著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力量,强行压制著胚胎的活性,为即將到来的剥离做准备。那层半透明的薄膜下,淡金色的胚胎轮廓不安地搏动著,光芒明灭不定。

顾长风守在“魂契仪”石匣旁,枯瘦的手掌按在冰冷的符文上,源源不断地输出自己30%的灵魂强度。幽蓝的光芒笼罩著他,映照著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那深重的疲惫和痛苦。

他浑浊的目光时不时投向屏风方向。抵押灵根残片?那点东西在司马家眼里恐怕连垃圾都不如,但却是他能拿出的最后一点“应急储备”。

祠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角那台“咔噠”作响的利息计算器,像死神的脚步声,冰冷地倒数著时间。

“呃啊——!”

屏风后,苏婉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紧接著,一声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啼哭,如同划破浓重黑暗的细小银针,刺穿了祠堂的死寂!

生了!

顾伯山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想回头,却又硬生生止住,警惕的目光扫视著四周,肩背绷得更紧。

顾棠按在“拘束器”上的手猛地一颤,法印差点溃散!她强行稳住,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

顾长风按在石匣上的手骤然用力,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浑浊的老眼紧紧盯著屏风方向。

顾厌被那声微弱的啼哭惊动,茫然地抬起头,小小的脸上还掛著未乾的泪痕。

弟弟……出生了?

片刻,一个同样形容枯槁临时充当產婆的族婶,用一块洗得发白、打著补丁的粗麻布,小心翼翼地抱著一个襁褓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新生的喜悦,没有说任何恭喜祝福的话语,只有深重的疲惫。

襁褓里的婴儿极小,皮肤皱巴巴的透著一种不健康的青紫。他闭著眼睛,哭声微弱得像小猫,断断续续,仿佛隨时会断绝。更让人心头髮沉的是,他身上没有丝毫新生儿该有的、源自母体残留的温和灵光波动,反而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死气。

族婶抱著婴儿,走到祠堂中央那块三尺见方的灵石地板前——这是顾家祖脉最后的气息所在,也是进行任何重要仪式的核心节点。她小心翼翼地將襁褓放在冰冷坚硬的灵石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带著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这是苏婉用灵宫本源和十七年寿元换来的孩子,是顾家未来(如果还有未来)的希望火种。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和灵魂连结传递来的苏婉的痛苦。他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尺许长的物件,通体呈现一种冰冷的暗银色金属光泽,形制古朴,边缘磨损严重,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裂痕。它既不像尺,也不像剑,更像一块板砖?在“板砖”的中央,镶嵌著一块巴掌大小、浑浊不堪、布满蛛网状裂痕的劣质灵石。灵石表面,蚀刻著一个极其简陋、笔画歪歪扭扭的符文——那勉强能辨认出是“鉴”字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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