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盒子(1/2)
他盯著“家”这个字看了三秒,才把电话接起来。
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对面“妈味”扑面而来:
“餵?砚舟啊?你这日子过得咋样了?我听你姑妈说你那铺子最近都没什么人……你是不是又没钱吃饭啦?”
沈砚舟“嗯”了一声,准备含糊过去,电话那头却明显气压攀升: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一个大学生,还是个一本毕业的,学那个什么来著?歷史文博对吧?你要是不想读研,好歹去找份正经工作,去个博物馆啊,档案馆啊!多少人想进去进不去!”
“结果你呢?非得跑去弄那个……什么铺子。你知道现在几月份了吗?你铺子是亏了几个月啦?要不要我们给你打点钱过去先交房租?”
他拿著电话,坐在柜檯后,一边听著电话里的“多重打击”,一边拿牙籤清那枚“广兴利”铜扣的边缘锈蚀缝隙。
他想了想,温和开口:
“妈,我现在过得挺好,真的……话说,我昨天刚赚了三百块。”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秒:“三百?你能赚三百?昨天通宵挖煤去了?”
沈砚舟乐了,笑出声来:“没啊,修了个瓶子。”
“修瓶子?”母亲声音明显提高八度,“你这大学白上啦?你知道街边卖葫芦的王大爷家也修瓶子!人家还修锅盖呢!”
沈砚舟“嘿嘿”笑著,像是在应和,又像在乐。
其实他觉得,这个“他”的人生,从某种程度来说,比他的前半生幸运的多。
至少有爹,又有娘的——不开玩笑。
上辈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离世,他不得不放弃学业,从十三岁起就是跟著老师傅学手艺的。
好在他爭气,后来修的是南博馆藏的青,修的是进故宫的册页与帖轴;上过央视做的非遗专题片,穿过白大褂跟其他专家並肩蹲在古蹟边描拓文书。
而这个沈砚舟的前半生和他完全不一样——
是个本科生,歷史专业毕业,大学期间参加了一些文化社团、寒假在博物馆实习过,书读得不算差,家境虽不富裕也勉强不错——至少,有爸有妈有亲戚,不再是孤儿。
据说这家铺子原来是沈家一个远方舅公的財產,改革开放前就掛著“余砚堂”招牌,说是祖传,谁也不知道传了几代。
结果前年那舅公临终前一通“託孤式”电话打给沈父,说这孩子文博出身,不如把这铺子也一併传给他。
沈父一开始还推拒,说哪有刚毕业就当老板的,谁知原身一听“古玩铺子”四个字,脑袋一热,死活不肯鬆口,非要“守著老字號自谋出路”。
现在好了,一年不到,帐上快贴红条了,房租都成问题。
电话那头母亲继续碎碎念:“你爸爸说了,要不你回来,我们去你姨夫那问问,去年不是有个公务员编制机会吗?你再准备准备……”
沈砚舟却看著桌上那堆刚修完的器物,手指按著一张发黄帐单的边角,轻声道:“妈,你放心。我现在真挺好的,铺子也能经营得下去。”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终於换成带点心软的语气:
“……砚舟,妈不是逼你,就是怕你辛苦,你还年轻……你要真想搞那个,也可以慢慢来,別饿著肚子,妈这里还能……打给你一点钱。”
沈砚舟听到这,心里忽然一热,嘴角还是弯著,摇头道:
“真的不用啦。”
“我现在也能吃饱。这几天每天吃门口那家烧饼,牛肉馅,挺香的。”
和母亲好说歹说,终於是说服她让自己再坚持几个月,沈砚舟掛了电话,把手机搁在帐本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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