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逆子!(2/2)

闻言,吕释之不由得眉头再一皱。

正要开口,便闻吕太后再道:“阿长,是不需要嫁我吕氏女,来掌控其后宫、监视其起居的。”

“朕信得过阿长。”

“本就有此打算,又担心兄长多想,这才將代国相的位置,给兄长一家留了出来。”

“便算是补偿吧。”

言罢,便见吕太后深吸一口气,旋即从榻上起身。

迈步走到殿侧的书架前,伸手抽出一卷竹简,便原地站著翻看起来。

翻看片刻,又將竹简放回,再另抽出一卷。

一边翻看著,一边不忘交代道:“兄长老迈,本不该劳烦兄长,在这个年纪去代地。”

“但当年,长兄死在代地一事,实在太过蹊蹺。”

“若不查明白,朕总归心中难安。”

说话间,又一卷竹简被吕太后抽出,

伴隨著竹简翻看声,便闻吕太后再道:“去了代地,兄长也不用真的去掌管代国政务“只需暗下查访,查明当年之事,究竟有多少蛛丝马跡,是指向朕的夫婿。”

“查明之后,不要大肆宣扬,只低调折返长安,告朕当面即可。”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可为旁人所知。”

话音落下,吕太后手中竹简也再次被捲起。

却並未被吕太后塞回书架,而是就势握在手中,吕太后便回过身。

正要开口送客,却见吕禄试探著开了口:“那,侄儿的女儿—

“本就是给淮南王备著的,这——”

闻言,吕太后当即怒极反笑讥笑著连连摇头,不知是不是在怀疑吕禄身上,是否真的流淌著吕氏血脉。

良久,方讥讽开口道:“怎么?”

“建成侯府上,连一个女童都养不起了吗?”

“还是说,我吕氏的女子,已经多到非要嫁给某位宗藩,否则便嫁不出去的地步?”

如是一语,说的吕禄再度低下头,吕释之面上也闪过些许尷尬。

便见吕太后思虑片刻,便摇头一笑。

“话都说出去了~”

“又是天狗食月,又是生隨异香。”

既是如此『贵不可言』,那,便给太子好生养著吧。”

“太子,也到该说亲的年纪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糯糯低头的吕禄只猛地抬起头,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便是一旁的吕释之,也是难掩喜色的问道:“使我吕氏女入主椒房,朝堂內外———“”

是时候了。”

吕释之话音未落,吕太后便沉沉一点头。

“皇帝婚配之时,朕还有些顾虑。”

“而今,是时候了。”

还有一些话,吕太后没有说出口。

近些时日,吕太后也愈发觉得身子不爽利了。

虽然还不至於臥榻静养,但总归是逐渐显了老態,

过去,忙著处理朝政,两天两夜不合眼,睡一觉就能养回来。

现如今,但凡日暮时分还不歇,吕太后便要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吕太后知道,自己老了。

或许还有些寿数,但总不至於还能等到刘恭的儿子、自己的曾孙,成为汉家的第三位太子...·

“就这样吧。”

“兄长快些准备,儘快启程。”

“阿禄,也別总閒著。”

“若是耐得住,便去北军待一段时日,去去身上的毛病。”

一日后太子坐了天下,能为新君臂膀的,也就是长兄家的吕台、吕產,还有阿禄。”

“不早日学些东西,真到了那时,平白惹人笑话事小,乱了我汉家的社稷事大。”

吕太后发了话,吕禄自然是不敢当面抗命。

但下去之后,吕禄多半也不会去北军,接受正儿八经的军事管理,

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打自记事儿的年纪,吕禄便是汉王刘邦的妻族外戚。

少年时期,更是贵为汉家的皇亲国戚!

这么些年的娇生惯养,即便吕禄是吕释之这一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二代子弟,却也难免沾染上一些紈二世祖的毛病。

在侯府舞刀弄枪,翻翻兵法韜略,吕禄或许还耐得下性子。

可真要去军中歷练,吕禄,就要敬谢不敏了。

“谢姑母!”

女儿没能嫁给淮南王刘长,却『因祸得福—

成为了太子刘恭的未婚妻,日后的汉皇后!

收穫远超预期,尤其还是先失小,而后得大,吕禄自然是喜不自胜。

便是吕释之,也是连连抚须点头,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父子二人也就没在多留,各自拜別了吕太后,便此出了长信后寢殿。

从长信殿走到宫门的一路上,父子二人可谓是神清气爽,满面春风。

快到宫门时,恰巧遇上告別刘长,走出演武殿的太子刘恭,更是彼此稍一对视,便含笑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

吕释之还勉强端得住,不卑不亢的向刘恭拱手一礼。

吕禄却是敷衍的拱了拱手,都不等刘恭回礼,便上前抬手搭著刘恭的肩膀,目光满是贪婪的上下一阵打量。

嚇得刘恭隱隱护住后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太子样貌堂堂,一表人才!”

“日后—”

“——啊嗯!”

不等吕禄將那句『日后做了我女婿怎样怎样”说出口,吕释之便抢先重咳两声,將吕禄未说出口的话嘻了回去。

待吕禄不解的看向自己,又一笑,吕释之才温笑上前。

不失尊敬的再一拱手:“今日家宴,太子,见笑了。”

刘恭忙道不敢。

便见吕释之再笑,道:“殿下,终乃太后之孙。”

“於我吕氏,不该太过疏远。』

“往日,殿下或因拘谨,或因未受邀,而不曾登我吕氏之门。”

“还望日后,太子於我吕氏,能多多走动。”

说著,吕释之还不忘折过身,朝身后不远处的长信殿遥一拱手。

“想来太后,也很乐意见到殿下,与我吕氏亲密无间。”

听闻此言,刘恭暗下疑虑重重,面上却是含笑拱起手:“长者请,不敢辞。”

“倒是孤走的勤了,还望建成侯,莫要嫌烦才是?”

便见吕释之闻言,只一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殿下言重,言重——”

“只要殿下愿来,我吕氏之门,便永不相拒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