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请太后,主持大局!(2/2)
一若阿姊不嫌,妹也还有儿子樊伉。”
“阿姊,怎都不会烦闷、孤苦—”
却见吕太后闻言,先是顺著妹妹吕婆的目光,看向屋门外跪作一地的子侄晚辈们。
不多时,便莫名自语道:“长兄家的吕台、吕產一一吕台体弱多病,吕產为人阴戾。”
“长姊家的吕平,又太过懦弱。”
“兄长家的吕则、吕种、吕禄一一吕则骄横,吕种奢淫。”
“勉强还看得过眼的吕禄,偏又是个没脑子的——”
说著,吕太后不由又一阵摇头嘆息,心下更一阵莫名的烦躁。
吕雉兄弟姐妹五人一一老大吕泽,是已故悼武王。
老二吕长(u),早在吕太后才刚嫁给泗水亭长刘季时,便难產而死。
老三吕释之,刚被太医令夏无且下了病危通知书。
仅存於世的老四吕雉、老五吕婆姐妹二人,又皆为女身“
若是二代子侄们爭气些,那倒也罢了。
却又偏如吕太后方才所言:吕泽、吕长、吕释之三人留下的六个儿子,愣是挑不出一个没毛病的!
至於吕雉一一皇帝儿子在未央宫泡酒缸,女儿刘乐在宣平侯府臥榻,不知什么时候也要一命呜呼。
而吕婆,仅得独子:二世舞阳侯樊伉,既没能遗传老爹樊会的勇武,也没能继承母亲吕的精明。
“后继无人啊~”
“我吕氏,竟是只能由朕亲自撑起。”
“_—可朕,也已年过百半了啊~”
“朕,又能看顾吕氏几年呢——”
如是一番话,却惹得吕婆一阵语塞,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
又过了许久,吕太后终是寞然折过身,朝著侯府大门而去。
只临走前,吕太后也还是给妹妹吕婆,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一好好教养舞阳侯。
朕於舞阳侯,另有重用。
而后,吕太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侯府大门,坐上由太僕夏侯婴驾驭的黄屋左,朝著长乐宫而去。
照理来说,即便是兄长病重將故,吕太后也本不用,更不该亲自登门探视。
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趟,还是因为吕释之此行代国,是为了一件不为人知、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使命。
现下,知道了那件事的结果,也明白兄长吕释之命不久矣,吕太后,也没必要继续留在建成侯府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一会,便是兄妹二人所见的最后一面。
回到长乐宫,吕太后便在长信殿的御榻之上,呆坐了许久许久。
吕太后想了很多。
想到兄长吕释之一死,原本到手的代国相之位,便又隨之脱离了掌控。
吕氏,也已经没有能担负“国相”之重的长者,能被吕太后派去代国,填补吕释之留下的空缺。
也想到赵国、梁国一一两个庶子愈发肆无忌惮,於长安没有半点恭顺,更是自就藩以来,只於高皇帝驾崩后的当今天子盈二年,曾入朝长安。
还有齐国。
还有自齐悼惠王故之后,为二世齐王:刘襄所掌控的齐国,也已经逐渐脱离长安朝堂的掌控。
不同於父亲刘肥的恭顺一一刘襄承袭王位后,可谓是“锐意进取”!
据说齐国如今的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都是刘襄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便是长安朝堂派去的国相召平,都已隱隱出现被架空的趋势“愈发艰难了啊~”
如是一声哀嘆,吕太后终是摇了摇头,旋即强打起精神。
照例从手边拿起一卷竹简,才刚於面前摊开,余光便警见殿外,窜入一道著急忙慌的身影,呼味带喘的跌跪在殿內。
“稟太后!”
“呼味,呼味——”
“陛、陛下!”
“陛下昏厥了!!!”
看清来人是未央宫宦者令,吕太后先是眉头一皱,
待听闻那一声『陛下昏厥了』,虽是本能的心一慌,却也还是很快定住心神。
“慌什么?”
“皇帝昏厥,又不是头一回了。”
“一去年齐悼惠王,皇帝便曾昏厥。”
“过往半岁,不也是三不五时,便要昏上一回?”
岂料吕太后话音未落,宦者令便忙不迭再开口,將吕太后未尽至语直接打断!
“这、这回不一样!”
“陛下昨夜昏厥过后,浑身发烫,高热不退!”
“又是梦,又是惊厥———
说话的功夫,宦者令已是急的哭出了声。
见吕太后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更哀豪著叩首再低。
“陛下,多半是——”
“多半是.”
“还请太后,速往未央,主持大局啊~!”
却见御榻之上,吕太后仍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稳重。
只那只兔毫,竟是在吕太后手中,轻轻颤抖起来,笔尖滴落的墨,更是在吕太后面前的竹简上晕散开来。
“朕,知道了。”
“让太医令—.”
一不,让太医左丞去看看。”
“朕尚有政务需要处理,隨后便去。”
说著,吕太后便果真低著头,摆出一副专心处理政务的模样。
待宦者令六神无主的跑出长信殿,吕太后才终是深吸一口气,浑身都不受控制的轻轻发起了颤。
“来人吶~”
“来人!”
“传令相府,长安城即刻戒严,长乐、未央宫禁!”
“即刻召见中尉、卫尉,又南、北两军—“
“不!”
“谁都不见!”
“长安城,一切如故!”
说著,吕太后终是再也坐不住,腾的一下从御榻上起身!
而后瞪大双眼,双手紧握成拳,身形微微颤抖著,竟是自言自语起来。
“要冷静.”
“要稳住——”
“要、要稳住———”
“千万不能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