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惜,朕醒悟的太晚…(1/2)

第94章 可惜,朕醒悟的太晚…

不出刘恭所料。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吕太后,都处在一种奇怪的情绪状態之中。

无所不用其极的彰显自己?丝毫不慌』!

竭力製造天子盈安然无恙一一虽然病重,但绝不会驾崩的假象。

但这些举动本身,又反而將吕太后心底的慌乱,毫无保留的揭露於刘恭面前。

直到天子盈病危一个多月之后。

时间,来到天子盈七年,秋七月初。

天子盈的生命,正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吕太后的情绪终於趋於稳定,刘恭也总算是等到了合適的时机,提醒吕太后:物极必反。

与其过度刻意的粉饰太平,不如折中。

与其做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態,让朝堂內外反推出真实状况,还不如营造出一片欲盖弥彰的迷雾,让朝野內外去猜一一去拨云见云、拨雾见雾。

猜著猜著,拨著拨著,或许就能在不知不觉间,顺利度过此次政权交接。

於是,古华夏概念神之一:绝对冷静的吕太后,便开始了一系列风马牛不相及,让人根本摸不著头脑的骚操作。

先以『天子盈病情好转”为由,下令结束元勛功侯、朝公重臣在高庙的祝祷。

正当大家安下心,以为天子盈已然无碍时,又下令:皇帝大病初癒,不便接见外臣。

停了一个多月的朝议,也从秋七月初五重启。

却不再於月初月中、初一十五举朔望朝,而是一律每隔五日举常朝。

未央宫禁严依旧,太子刘恭却被送归椒房。

长安城戒严取消。

长乐、未央两宫的防备力量,从原先的“加倍』”恢復往日,武库却反加了三倍兵力驻守!

天子盈不见外臣,吕太后却来者不拒,

颁詔勒令诸侯入朝颤见,却將代王刘恆、吴王刘濞一一最有可能奉詔入朝的两位宗藩排除在外几乎每一个安定朝野人心的决策,都紧跟一个让朝堂再度不安的指令。

便是在这样的跌岩起伏间,时间一天天过去。

直到秋七月下旬,已经回到椒房殿的太子刘恭,才终於得以出现在宣室殿。

时隔两个多月,再次见到皇帝老爹,只一眼,刘恭心下便是猛地一揪。

短短两个月,原本还略显些富態、虚胖的天子盈,竟已是瘦的只剩皮包骨。

两颊深陷,颧骨高突,双目无神,眼眶青黑。

撑坐在御榻边沿,在御榻后侧的灯光照耀下,竟是在这人生的最后关头,才终是隱隱面生龙相·

“父皇?”

一声轻呼,將天子盈从呆滯中梢稍唤醒。

只木然抬头看向刘恭,旋即似树懒般一一极其缓慢、极其费力的咧起嘴角。

“恭儿来了啊”

“恭儿,总算是来了—”

短短两句话,就好似耗尽了天子盈所有的力气,话说完,便疲惫的以手撑著御榻一侧的护栏,顺势將头落在了手臂上。

见天子盈如此模样,刘恭当即红了眼眶,只赶忙上前,想要扶天子盈躺下身。

却见原本有气无力,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天子盈,竟是猛地抬手甩开刘恭!

而后高抬一臂,片刻后,便是太医左丞自侧殿入內,於天子盈后脖颈处施下几针。

不同於两个多月前,施针过后片刻便能安睡。

这一次,天子盈得太医左丞施针后,仍以手撑著护栏、额头扣在手背上,休息了很久很久。

久到刘恭已是泪流满面,才闻天子盈一声轻喃,於御榻之上响起。

刘恭循声抬起头,便见方才还虚弱无比的天子盈,竟是基本恢復到了平日里,那完好如初的模样!

唯独那消瘦的身形,以及深深下陷的脸颊、高高耸起的颧骨,时刻提醒著刘恭:回不去了。

天子盈,再也变不回往日,那富態、虚浮的模样了·—

“朕这一昏,眨眼便是两月过去。”

“母后,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吧?”

“—南、北两军兵权,当是託付给了卫尉刘泽。”

“禁中宿卫事宜,当仍是由郎中令冯无择肩负—

“太尉周勃,多半没能掌兵?”

“倒是颖阴侯灌婴,或能稍得母后信重—

“一—诸吕子侄,还有周吕侯部旧,也大都被启用了吧?”

“不是做了两宫宫尉,便是两宫各宫门尉、长安各城门尉—”

“母后,任了谁人为中尉?”

“建成侯吕释之?”

“还是曲成侯虫达?”

接连数问,惹得刘恭惊嘆敬佩之余,泪水却是愈发泉涌。

只强稳住声线,却仍隱隱硬咽道:“卫尉营陵侯刘泽,得皇祖母拜为大將军,全掌长安城,又两宫卫戌事宜。”

“郎中令冯无择仍掌禁中。”

“太尉周勃,於高庙为父皇祝祷时,不慎酣睡语一一坐大不敬,为皇祖母罚俸一年,勒令闭门思过。”

“颖阴侯灌婴任卫尉,与大將军刘泽共掌南军。”

“诸吕子侄,各做了两宫尉、各宫门尉。”

“曲成侯虫达任中尉,与大將军刘泽共掌北军。”

一一舅祖建成侯吕释之,已於夏五月故。”

“皇祖母方寸未定,常朝、朔望朝皆罢,便未使朝臣共议,与舅祖盖棺定论。”

“只詔諡舅祖,曰:康侯,使世子吕则袭爵——”

饶是已经在竭力控制,待这一番话说完,刘恭也还是难免泪如雨下,更味味啜泣起来。

过往岁月,仍歷歷在目。

虽只短短七年,但刘恭的记忆,却尽为母亲张嫣,以及皇帝老爹刘盈所占据。

过往这一年的经歷,固然让刘恭飞快成长。

但刘恭真正难以忘怀的童年,却几乎是尽由天子盈所谱写“刘泽,完了。”

“只等朕宫车晏驾,刘泽,便难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一一若朕走的慢些,说不得黄泉路上,还能同这位堂叔作伴?”

便见天子盈浅笑盈盈,目光灼灼,却並未看向身前的儿子刘恭。

而是昂首望向殿门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辽阔天空,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蓝天、白云。

自昏病危以来,足足两个多月,今日,天子盈才难得清醒。

最后再看看这大好人间,天子盈却也能感受到:这片刻清醒,也正如岁月般,飞速流逝。

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天子盈终是恋恋不捨的,將目光从殿门外的天空收回。

低头望向御榻前,正跪地垂泪不止的儿子刘恭,微咧起嘴角。

“过去这一年,恭儿,做的很好。”

“但还不够。”

“恭儿要做得更好,要再经歷很多个这样的『一年”。”

往后的日子,恭儿,会愈发艰难。”

“因为太子得到的关注,和天子身上所投注的审视目光,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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