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出手了!寧萧!(1/2)

轰!

这话一出,大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砍头?”

“他这话……太狠了吧!”

不少人脸色骤变,目光纷纷投向赵烈。

韩守义並未停下,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我若死了,没关係!”

“可北境的局势怎么办?!”

“城池谁来守?百姓谁来护?敌军若是攻破城下,赵將军,你可愿亲自担这份罪责?!”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烈的胸口。

赵烈一时语塞,胸膛起伏如鼓,眼神血红,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反驳。

可韩守义的话,冠冕堂皇,逼得他连开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说是“赌约”,却无字据;

说要“砍头”,却被他抬升到了“北境安危”的高度!

在场的將士们,目光逐渐复杂。

他们心中清楚,赵都尉说得没错,当初確实是韩守义等人先煽动赌约。

可如今,听在耳里,怎么就像是赵烈在胡搅蛮缠?

——气势被彻底压下了!

帐內,一片死寂。

赵烈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浑身发抖,眼神死死盯著韩守义。

他看得出,这傢伙早就准备好了!

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能找出理由,把话反扣回来。

“卑鄙小人!”

赵烈在心中咆哮,双拳紧握,指节咔咔作响。

可他清楚,此刻自己哪怕再怒吼,也没用。

韩守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

他负手而立,眼神俯瞰般扫过赵烈,淡淡开口:

“赵將军若无他言,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他一句话,將局势彻底定死。

赵烈浑身颤抖,牙关紧咬,眼神里满是恨与不甘。

可面对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辞,他却哑口无言。

帐內,火光摇曳,將两人影子拉得狰狞。

一边,是韩守义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笑;

另一边,是赵烈满脸血红的憋屈与无力。

大帐中的空气,再度凝固。

这一刻,所有人心头都浮起同一个念头——

赵烈,彻底被压死了!

大帐之中,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

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

人群静得诡异,连呼吸声都被掩入风中,只剩下盔甲轻微的碰撞声,在空中发出细碎而刺耳的金属响。

赵烈站在中央,身影僵硬,像一尊被风沙冻成石的雕像。

他那双眼,死死盯著韩守义,血丝布满眼眶,眼底的怒火在跳动。

可那怒火,再也烧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没有用。

他的拳头在颤,指节紧扣,掌心的皮早已被生生捏破,血顺著掌纹渗出,滴落在泥地上,渗进火光之中,冒出一缕几不可察的白烟。

他想吼,想拔剑,想让这些奸诈小人血债血偿。

可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有一丝衝动,等待的就不是公道,而是罪名。

他身后,几十名隨他出征的亲卫,整齐地立著。

他们的表情,如同一面面石碑。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动。

有人的手在微微发抖,紧紧握著长枪。

有人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青筋在脖颈间蜿蜒突起。

更多的人,只是死死盯著地面,肩膀微微起伏,像在压抑著胸腔里那团快要燃尽的火。

——他们恨。

恨齐书志。

恨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恨他那句“赵都尉安排我作假”的毒言。

那一刻,他们亲眼看著自己的兄弟——一个本该忠诚的下属——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赵烈推下深渊。

那种背叛,比刀更锋利,比火更灼心。

“混帐……”

有个老兵低声骂著,声音发颤。

他眼眶发红,呼吸急促,拳头攥得死死的,却什么都不敢做。

因为他知道,现在只要一个不慎,他们整个营的人,都会跟著完。

另一个年轻军士脸色涨红,牙齿咬破了嘴唇,血顺著下巴流下来。

他抬头,望著前方那道挺直的身影,眼神里满是痛与敬。

——赵都尉,是真硬汉。

他们都知道赵烈什么样的人。

他粗,他直,他不会耍嘴皮,也不会拐弯抹角。

可他一腔热血,全在北境。

从他当年隨沈主帅死守燕门,到如今血战平阳,哪一仗不是拿命拼的?

他们亲眼看过赵烈如何冲阵。

他从不藏在后方,从不让兄弟替他挡刀。

他在前面,他们在后面。

他倒了,整个阵就散了。

这样的都尉,才是他们信的!

可如今呢?

他被逼到连“赌约”都成了罪。

被人用一句“儿戏之言”堵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忠心耿耿,却被逼得像个狡辩的小丑。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叫——屈辱。

那是比刀更深、比血更苦的屈辱。

空气沉闷到连火焰都变得低矮。

有几个人忍不住低下头,用力掐著掌心,硬生生压著情绪。

他们心里清楚。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都尉太耿直。

若他像韩守义那般会拐弯,会拍马,会忍著不吭声,也许今日不会这样。

可他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他寧可咬著牙,也不低头。

他寧可流血,也不屈膝。

——所以,他们才跟著他。

可偏偏,这世道,最容不下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赵烈依旧站在那里。

他的背影很挺,可在火光中,却显得格外孤单。

韩守义那边,已经开始有了笑声,低沉、压抑,却像针一样刺人。

那笑声在眾人耳中迴荡,每一声都像在心口上刮刀。

赵烈没有回头。

他的亲卫们也没有抬头。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结果,哪怕再糟,也要落地。

终於,蒙尚元嘆了口气,缓缓起身,沉声道:

“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军功也理顺了,那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沉了。

火光一颤,大帐的空气彻底死寂。

赵烈的拳头鬆开,掌心满是血。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平缓——那是一种极深的疲倦,一种连愤怒都耗尽的死寂。

他没有再说话。

他身后的兄弟们,也没有。

他们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那些本属於他们的功劳,血战的成果,兄弟的尸骨,沈主帅拼死守下的城防,全成了他人嘴里的“功绩”。

他们眼睁睁看著奸人夺功,却连一句“不同意”都说不出口。

有军士眼角微湿,悄悄低头,不让別人看见。

他不是懦弱。

只是憋屈得想哭。

赵烈缓缓抬起头,看向营门外。

风沙卷进来,吹得火光乱颤。

天色灰暗,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境。

他忽然想起了沈铁崖。

那个被抬上床榻的身影,那双仍想撑著身体,想说话的眼。

他记得沈主帅临昏迷前的一句话:“赵烈,替我护住兄弟们。”

赵烈心头一颤,胸腔里的那团火几乎要炸开。

可他硬生生压下。

压下去。

因为他知道,再爆,也无济於事。

他微微一转头,看向身后的兄弟们。

那一双双眼睛,全是红的。

红得刺眼。

红得像血。

没人说话。

没人退。

可那份沉默,比哭声更让人心疼。

这一刻,他们心里都明白。

——没人会帮他们。

——没人敢帮他们。

赵烈的喉咙滚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胸腔发紧,像有万斤巨石压著,气息都快要断。

怒火、屈辱、悲哀,在胸口翻涌,却找不到出口。

他咬著牙,指节发白。

一旁的亲卫轻声唤他:“都尉……”

赵烈没有回应。

他只是微微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风从帐外灌入,捲起几页散落的军功簿纸张,在空中飘荡。

那纸上写的功劳、名字、战绩,全都是虚假的。

而真正流血拼命的名字,却一个都不在。

有人轻轻抽噎了一声,被旁边的战友死死摁住。

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

——这,就是结局。

——这,就是现实。

他们不是没拼命。

他们不是没流血。

他们不是没立功。

可在那些人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拼来的,不过是別人的荣耀。

他们死去的兄弟,不过是別人的阶梯。

大帐外,天色阴暗。

风捲起的沙尘如刀割面。

赵烈缓缓抬头,看著那片压得低低的天。

那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了愤怒。

只有死一般的冷。

他知道,今天,他们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输在计谋,输在人心。

输在那一份不懂偽装、不懂妥协的“耿直”。

火光在风中跳动,照亮他那张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

他微微闔上眼,声音低沉而沙哑:

“走吧。”

他身后的兄弟们,默默点头。

他们整队而出,无人言语。

脚步声踏在地上,沉闷、缓慢,却像是每一步都踏进血里。

那一幕,静得连风声都哽住。

——一场冤屈,就此定局。

——一群拼命的人,就此被抹去。

而那把名为“忠义”的剑,折在了沉默之中。

就在赵烈带著眾人,正要走出大帐的那一瞬间——

大帐內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

灰黄的天色透过帐缝,映著一层冷光,像是一道压在人心头的土灰。

空气里仍有火药味,混著泥土与血腥的味道,令人胸口发闷。

赵烈僵在原地。

他那双粗糙的手仍旧垂在身侧,掌心的血已经凝干,染得发黑。

身后的军士一个个低著头,肩背微弯。

他们不敢抬头。

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输得乾净,输得透彻。

他们拼命得来的血功,被几句空话篡改;

沈主帅的忠勇,被一句“贪生怕死”抹平。

那种屈辱,仿佛一刀刀割在心头。

可更绝望的是,他们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蒙尚元已言定局。

韩守义那边笑声低沉,带著居高临下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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