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嫡次子又如何?(2/2)

“就这些?”

她满心失望,將信甩在桌上,眼底的失落怎么也藏不住,心中暗暗抱怨,信里怎连句贴心话都没有?

夜幕降临,土司府东跨院烛光摇曳,映照著秦良玉泛红的脸颊。

桌上,镇纸压著一叠信笺,马千乘的来信端正地摆在右上角。

地上,三十多团揉皱的信笺散落一地。

她向来才思敏捷,可写这封回信时,却字斟句酌,连问候天气都反覆思量。

一会儿觉得这样写太生硬,一会儿又觉得那样写太矫情。

发了好一阵脾气,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凝神思索后,她提笔疾书,从士兵训练讲到未来计划,还让马千乘安心,最后勉励他在矿场虚心向学。

三页信纸,一气呵成。

她反覆读了几遍,终於满意地笑了。

此刻,土司府。

覃氏面如寒霜,右手高高扬起戒尺。

马千駟直挺挺跪在青石板上,脸上交织著羞愧与惊惶,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今日午后,向英姿隨著向氏族人的车马,踏上返回家族驻地龙潭坝的归途。

他听闻消息后,即刻点齐隨从,策马追赶,终於在西门,拦住了向氏的队伍,声嘶力竭地求见心上人。

可向英姿却命护卫將他驱赶,当他怒而命隨从推开阻拦的家丁时,双方瞬间爆发肢体衝突。

直到马斗解带兵赶到,这场纷爭才得以平息。

此事如惊雷般炸响在古城坝,覃氏闻讯后怒不可遏,立刻差人將儿子押回府中。

“啪!啪!”

戒尺声在堂中迴荡,竹条狠狠抽在马千駟背脊上,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豆大的冷汗砸在砖缝里。

他紧咬著牙关,眼底翻涌著阴鷙的寒光。

这顿家法並未让他反思过错,他也未迁怒向英姿,满心满眼儘是对兄长马千乘的怨毒。

若不是这个紈絝子弟占了嫡长子的位置,他何至於此?

自记事起,他便在母亲的严苛管教下苦读经史、勤练武艺,从小到大,都是旁人交口称讚的“別人家的孩子”。

可这又有何用?

那个比他大四岁,只知斗鸡走狗的紈絝兄长,却註定要承袭土司之位,而他此生只能仰人鼻息。

凭什么?

这份不甘,紧紧缠绕著他,让他在外愈发表现得谦谦君子,內里却燃著熊熊妒火。

十岁那年,父母为他定下与陈氏二小姐的婚约,他深知这是母亲巩固地位的盘算,心中对马千乘的憎恨更添几分。

凭什么,这紈絝能迎娶婀娜多姿、知书达理的冉氏大小姐,自己却要与面目可憎、性情刁蛮的陈氏二小姐共度一生?

论才学武艺,他哪一点输给那个紈絝?

可偏偏马千乘是嫡长子!

当母亲成为正室后,他成了嫡次子,心底的不甘,却如野草疯长。嫡次子又如何?隋煬帝杨广、唐太宗李世民不都是嫡次子吗?

从那时起,他便明里暗里怂恿母亲,在父亲面前詆毁马千乘,甚至合谋搅黄了马千乘与冉氏的婚事。

谁知,这紈絝新娶的秦氏大小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他对秦良玉的怨恨,仅次於马千乘。

若不是她的出现,夺走了兵权,自己必能执掌兵权,那他在土司城的地位骤然拔高,也许向英姿会另眼相看。

念及此,他只觉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