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马威（1/2）

马千乘心中暗自苦笑。

原身在川东本就声名狼藉，如今此监正见他与传言中的模样判若两人，竟疑心起他的身份来。

一旁的马虎怒声喝道：“你眼瞎了不成？没见我等都行礼称『少主』吗？”

马千乘见那些官员面色微变，显然对马虎的斥责颇为不满，当即斥道：“休得对诸位老爷无礼！”

隨即转向监正拱手道：“下人粗莽，望老爷海涵。在下奉宣抚使之命，特来恭迎诸位老爷前往工场，请！”

那监正昂首挺胸，冷哼一声：“前面带路！”

因冷水河冰封，眾人只能改走山路。

雪道崎嶇难行，眾人步履蹣跚，一路怨声不断。

马千乘命马虎率卫兵在前开路，自己则悄悄拉过马江，落在队伍后方。

方才听监正说过曾来过矿场，马江定知晓这些人的底细。

马江低声道出这三名官员的来歷。

那监正名唤陈学敏，与四川矿监税使陈奉是同族之人，一直隨陈奉在各地催税，现任职提举，官从五品。

通判监副戴伯铭，乃重庆府通判，官正六品。

还有那身著戎装的年轻人张宗平，年方二十，是重庆卫的千户，官从五品，据传是重庆卫指挥使张梦鲤的侄子。

马千乘闻言眼中一亮，饶有兴致地打量张宗平几眼，见他虽年少，举止却沉稳有度，不禁暗暗点头。

一个时辰后，眾人终於抵达工场旁的府邸前，正中门匾上题著“石砫宣抚使临时府衙”几个大字。

马千乘朝陈学敏等人拱手道：“监正老爷、监副老爷，进府即可面见家父，在下尚有他事，先行告退。”

陈学敏置若罔闻，径直往府中走去，唯有戴伯铭頷首示意，张宗平则回礼致谢。

马千乘心中冷笑，且看你这监正还能倨傲几时，隨后便带著李延前往碎矿工场，查看民夫碎矿的情形。

又过一个时辰，暮色渐浓。

一名护卫匆匆来报，称宣抚使府衙的护卫与矿监的人起了爭执，已將对方捆在府衙前的树干上。

马千乘与李延闻讯，急忙赶往府衙。

府衙大门前。

陈学敏、戴伯铭、张宗平三人被粗绳缚在老槐树干上，官服间满是泥痕。数十名隨从抱头蜷缩在地，刀枪散了一地。

谭千户率领两三百名铁甲卫兵环伺四周，枪尖斜指地面，矛缨在寒风中簌簌抖动。

“出了什么事？”

马千乘踏著积雪上前，大声喝问道。

“少主，”谭千户猛地指向陈学敏，怒声道：“宣抚使正在处理公务，让这几位稍候片刻，他竟带著人硬闯大门！”

这位自修路起便受马千乘调遣的千户，望著眼前这位曾被视作紈絝的少主，想起他在修路期间镇定自若，在矿场中尽献良策，眼神里的鄙夷早化作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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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千乘的目光落向陈学敏。

簇新的官服糊满泥点，肩头上未化的雪水顺著衣褶往下渗，在青黑色布料上洇出深色水痕。

即便被绑得动弹不得，这位监正老爷仍在树下挣扎嘶吼。

他刚才站在府门外苦等一个时辰，又冷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