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广场修旧忆,苏绣帕显泽家痕(1/2)
湖笔广场的晨雾还没散,墨香就顺著“文房四宝店”的木门缝飘了出来,混著晨练老人甩鞭的脆响、卖豆浆阿婆的吆喝声,裹著林砚手里的竹镊子。他把摺叠桌摆在广场东侧的老银杏树下,桌上铺著浅灰色的修復垫,左边码著迷你喷壶、竹製刮刀、调好的米浆碟,右边放著两本待修的旧帐本——一本是自己淘的民国小学成绩单,另一本是夏晓雨家传的五十年代粮本,特意用来当“体验样品”。
“免费修旧照片、老帐本啦!关注帐號帮转视频就行!”夏晓雨举著手机支架,高马尾上的青灰色髮带被风吹得飘起来,左眼下的泪痣在晨光里闪了闪。她把手机对准摊位,镜头刚好框住林砚的手——他正捏著竹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粮本上翘起的纸角按回原位,米浆刷在指尖转了个圈,薄得像层蝉翼,“大家看,林砚哥修东西超细致,有老物件想修的,快来试试!”
第一个来的是位穿藏青中山装的老人,手里攥著个牛皮纸包,打开时露出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边缘卷得像晒乾的虾壳,右下角还裂了道两厘米的缝。“这是我和老伴结婚五十年的照,能修吗?”老人的声音发颤,指尖在照片边缘蹭了蹭,留下点淡淡的汗渍。
林砚接过照片,先对著光看了看纸质:“您这是柯达相纸,五十年代的,得用『干补法』,不然会洇墨。”他从工具盒里拿出细砂纸,轻轻打磨照片裂缝的毛边,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它;又取来和照片顏色相近的宣纸,剪得比裂缝宽两毫米,蘸了点稀释的米浆,用竹刮刀一点点推平,“您看,米浆要调得稀,不然干了会起皱,宣纸要选半生熟的,才能和老相纸贴得牢。”
老人凑在旁边看,眼睛都不眨:“小伙子,你这手艺跟我年轻时见的修復师傅一样细!”等林砚用重物压好照片,老人爽快地扫了帐號二维码,还把视频转发到家族群:“大家都关注下,这小伙子能修老物件,还懂湖州非遗!”
一上午下来,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有修老帐本的阿姨,看著林砚补好父亲当年的工资条红了眼;有修旧明信片的学生,惊讶於“原来老纸还能补得看不出痕跡”;夏晓雨忙著帮人扫码、拍体验视频,额角沁出的细汗,用手背一擦,把额前碎发蹭得乱翘,却笑得露出左边的小虎牙:“林砚哥,已经涨了两百粉啦!”
正午的阳光刚爬到银杏树梢,一位拄著竹拐杖的老奶奶慢慢走过来,手里拎著个蓝布包,包角磨得发亮。“小伙子,你能看看我这帕子吗?不是修,是想知道它是不是老东西。”老奶奶坐在小马扎上,打开布包,里面是块巴掌大的苏绣手帕——米白色的真丝底布已经泛黄,上面绣著朵半开的荷,瓣用淡粉、浅紫的丝线叠绣,茎上还爬著只 tiny的青虫,针脚细得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林砚接过手帕,指尖刚碰到丝布,口袋里的银质绣针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不是平时的微热,是带著点刺痒的共振,淡蓝色的系统提示在眼前跳出来:
【民国二十年苏氏苏绣手帕,材质:太湖流域桑蚕丝(含15%柞蚕丝,增强耐磨性),针法:瓣用“套针”(分3层叠绣,每层丝线细0.12毫米),青虫用“施针”(针脚间距0.8毫米,模擬虫身纹理),染料:瓣用苏木+茜草染,茎用黄檗+槐染,均为古法草木染;边角隱蔽处有“泽记”朱印(硃砂+桐油调製,民国泽家走私標记)】
林砚的呼吸顿了顿,指尖轻轻翻开手帕边角——果然,在荷叶的背面,有个比指甲盖还小的朱印,“泽记”两个字刻得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印泥的顏色发暗,正是硃砂氧化后的质感。他抬头看向老奶奶:“您这手帕是老物件,民国的苏氏苏绣,您从哪得的?”
“是我婆婆传的。”老奶奶摸了摸手帕,眼神飘向远处的市河,“我婆婆当年在南巷绣坊当学徒,民国二十一年,泽家的人来抢绣品,她偷偷藏了这块帕子,说上面有『记號』,让我別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