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涌处惊雷起，孤灯照夜谋破局（2/2）

“路组长！不好了！仓库…仓库出事了！”

路白心头猛地一沉：“怎么回事？慢慢说！”

“刚…刚才！就在你们出去后不久！”周晓白声音发颤，带著巨大的恐惧，“突然闯进来几个人！都蒙著脸！二话不说，见东西就砸！柱子哥跟他们打起来了，被…被打破了头！王工去拦，被推倒在地！他们…他们专门砸了恆温水浴锅！玻璃全碎了！发酵罐…发酵罐也砸烂了好几个！里面的东西…全毁了！”

如同晴天霹雳！路白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气直衝头顶！他一把抓住周晓白的肩膀：“秦姐呢？秦姐怎么样？”

“秦姐…秦姐当时在里间清洗东西，听到动静衝出来，被他们…被他们推搡著摔倒了，好像扭到了脚…他们砸完东西，还…还放话说…”周晓白嘴唇哆嗦著，复述著那充满恶意的威胁：

“『姓路的！再敢搞事！下次砸的就不是罐子，是你们的脑袋！』”

赤裸裸的暴力破坏！肆无忌惮的死亡威胁！

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图穷匕见的血腥镇压！李怀德（或者说他指使的易中海），被逼到墙角，终於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

路白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怒火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將他吞噬！恆温水浴锅的碎片，发酵罐里流淌的、承载著无数希望的粘稠液体，傻柱头上的血，秦淮茹扭伤的脚踝，还有那句恶毒的威胁…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路组长…我们…我们怎么办？”周晓白看著路白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恐惧地问道。

怎么办？

路白猛地抬起头，望向厂部办公楼的方向。杨厂长办公室的灯，依然亮著。他怀里的两份报告，冰冷而沉重。

暴力砸碎了罐子，却砸不碎人心！

威胁嚇破了胆量，却嚇不退绝境中的斗志！

“晓白，”路白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你立刻回去！照顾柱子哥和王工！帮秦姐处理脚伤！保护好现场！什么都不要动！”

“那你…”

“我去找杨厂长！”路白眼中寒光爆射，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现在就去！立刻就去！”

他不再隱藏行踪，不再顾忌深夜打扰。他如同离弦之箭，朝著那盏象徵著最后希望的灯光，狂奔而去！每一步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都如同战鼓擂响！

当他再次粗暴地推开杨厂长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的人显然被他的气势惊到了。杨厂长愕然抬头，旁边还坐著脸色同样难看的王守仁——显然，王守仁已经先一步赶来匯报了仓库被砸的噩耗！

“厂长！”路白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双目赤红，指著仓库的方向，“就在刚才！一伙蒙面暴徒，衝进杨厂长您亲自特批、技术科王工亲自指导的『工人健康保障土法技术攻关组』仓库！打伤骨干成员何雨柱、王守仁工程师！破坏核心设备！毁掉正在进行的关键实验！还留下死亡威胁！”

他一步踏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破坏生產！这是对厂里技术革新项目的公然践踏！是对杨厂长您权威的赤裸挑战！是对工人自救希望的残酷扼杀！”

路白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两份报告——王守仁的“疑点报告”和老孙头他们提供的“血证”，重重地拍在杨厂长的桌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为什么我们小组步步维艰？！厂长！您看看这个！看看后勤这摊浑水下面，到底藏著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看看是谁在吸工人的血！是谁在破坏轧钢厂的根基！又是谁，在幕后指使了今晚这场针对厂直属项目组的、性质极其恶劣的暴力袭击？！”

两份报告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杨厂长的面前。一份来自技术权威的“疑点”，一份来自底层工人的“血泪控诉”！再加上眼前路白血红的双眼、王守仁额头未乾的冷汗和脸上残留的惊怒、以及仓库里被砸烂的设备、被打伤的工人…

杨厂长脸上的疲惫和犹豫，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属於老革命家的雷霆震怒！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声音如同滚雷，瞬间炸响在寂静的深夜：

“给我接保卫科！全体集合！立刻！马上！”

“封锁厂区所有出口！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无法无天的暴徒揪出来！”

“通知李怀德！立刻到我办公室来！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被狠狠掛断！杨厂长猛地站起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周身散发著骇人的气势！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路白和王守仁：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路白！王工！你们放心！这件事，厂里一定追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风暴，终於被路白用血与火点燃，以最猛烈的方式，席捲了整个轧钢厂！权力的天平，在暴力与民意的激烈碰撞下，开始了剧烈的摇摆！而路白，如同风暴中心最冷静的猎手，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