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乐队初响?乐音初合(1/2)
1994年8月1日,暑气蒸腾的清晨。
江海潮扒拉完最后一口粥,抹抹嘴,冲段飞扬扬下巴:“哎,大飞,给哥们儿来沓红格子稿纸唄?”
段飞正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往自己屋一指:“抽屉里自个儿翻去,就那种带『公安局』抬头的旧稿纸,家里富余不少呢。”
江海潮应了声,熟门熟路地钻进段飞房间,拉开书桌抽屉。
果然,一沓印著“通肯市公安局”深红抬头的稿纸静静躺在里面,红格子清晰规整,透著一股子公家物品特有的严肃劲儿。
他抽出一叠,又顺手把桌上那本砖头厚的《新华字典》抄在手里,这才拐进了隔壁自己暂住的房间。
他脑子里正转著一个念头——把后世那部《少年的你》的电影,改写成贴合当下94年小县城现实的校园暴力小说...
地域差异、年代鸿沟、学生做派的变化……桩桩件件都得掰扯清楚。这活儿可不像那些爽文穿越主角,抄过来就能用。
如今严肃文学正吃香,这种青春题材,分寸得捏死:
既不能太空泛飘著,得戳中社会痛点;又不能写得鲜血淋漓,不然编辑部那关铁定过不去。
电影改编自玖月晞16年的小说,背景搁在12年高考前夕。江海潮前世做影视短视频解析时看过梗概,原著却没细读。
要把12年大都市的故事硬生生挪到94年这偏远小县城?改动的地方海了去了!
只能死磕住核心衝突和人物內核,其余全得推倒重来。
这可不是敲敲键盘的轻巧活儿,得一点点咂摸,慢慢捋。
他正琢磨著怎么把昨天亲眼目睹的罗晓辉一伙人围殴赵健的腌臢事,天衣无缝地揉进小说主线里,就听见外屋段飞在跟人说话。
刚才想得太入神,愣是没留意有人敲门。
没过一会儿,段飞的大嗓门就吼开了:“海潮!出来!”
江海潮合上写满构思的稿纸本,起身走到堂屋。
只见一个瘦溜的年轻人背对著门口,坐在段飞对面,听见动静赶紧起身回头——是同班的吴磊。
吴磊是高一下学期插班进来的,同班半年,跟江海潮也就点头之交。
这小子总爱往高年级学生堆里扎,跟本班同学来往寡淡,也不见怎么用功读书,但身上总有些普通家庭孩子少见的稀罕玩意儿:上学期总揣著个爱华隨身听,不是听歌就是看漫画书,穿著也讲究,一看家境就不一般。
班里也就跟段飞走得近,江海潮偶尔听他俩嘮嗑,透著股发小的熟稔。
前世记忆里,吴磊高三开学就再没露过面,来得蹊蹺,走得也突然。
那会儿江海潮正为体育特招和比赛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在意。同学们偶尔提起,也是三两句带过,像夏天刮过的一阵风,了无痕跡。
直到多年后,一次和段飞喝酒擼串,段飞才借著酒劲说漏了嘴。
原来吴磊本该是上一个年级的学生,父母是县里重要部门的领导,跟段飞姥爷家走动频繁,亲戚多在体制內盘根错节,爷爷更是曾在县里主持全面工作,算得上是本地根深蒂固的“门阀”。
高一插班是因为生病休学留了一级;高三消失,则是家里直接把他运作进了省城的干部管理学院,毕业后就回了本县財政局,后来听说已经外放去別县当县长了。
段飞当时端著酒杯,一脸复杂地感慨:“啥人啥命啊!”江海潮还笑他封建迷信。如今重生回来,咂摸著这轨跡,倒真觉出几分命运的玄乎劲儿。
“海潮!”吴磊见江海潮进来,笑著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脸上带著点“我才不信”的戏謔,“刚听飞子说,你昨天自己写了首特牛的歌?真的假的?”
段飞一听“飞子”这外號,立马不干了,伸手就懟了吴磊肩膀一下:“叫大飞!什么飞子飞子的,再乱叫小心我收拾你!”
因“飞子”谐音“妃子”,他一直对这个外號深恶痛绝。
吴磊浑不在意,嬉皮笑脸:“叫你飞子咋了?你叫我麻雷子,我吱声了吗?”
段飞懒得跟他掰扯,转头冲江海潮挑挑眉,一脸得意,仿佛那歌是他写的:“甭理他。海潮,把你那宝贝本子拿来,给这位开开眼,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熊色(sǎi)!”
江海潮转身回屋,拿出那个记著《阳光总在风雨后》词曲的本子,直接塞段飞手里,自己抱著胳膊,一脸“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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